始皇诏书明发,墨家归附天工院、获设“墨学部”并得皇帝资源倾斜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以更迅猛的速度传遍咸阳,并向着帝国四方扩散。
这一次,引起的反响与之前大不相同。
朝堂之上,那些原本对墨家与天工院结合心存疑虑或敌意的声音,在始皇明确的诏令与“妨害国事论处”的警告下,顿时偃旗息鼓,至少不敢再公开非议。
李斯、冯去疾等务实派重臣,虽对墨家学说中的某些主张未必完全认同,但对其实用技艺的价值以及始皇强化天工院的决心看得分明,均持默许乃至支持态度。
儒家博士们则倍感压力,私下聚会,忧心忡忡,议论着“奇技淫巧”与“墨家异端”结合,恐将败坏学风,动摇国本,然而在皇权高压下,也只能发发牢骚,难有实质动作。
真正的变化,发生在天工院内部,以及咸阳乃至更远地方的市井与山林之间。
墨家三百余精英的正式加入,如同给天工院这架刚刚完成组装的精密机器,注入了最强劲的燃料与最灵巧的部件。
秦风与腹?、禽滑厘连日商讨后,对天工院的架构与研发方向进行了更精细的调整。
墨家带来的不仅是《墨经》典籍,更有大量亟待消化、验证、与现代(当时)数学工具结合的具体技艺。
秦风提出“整理、验证、融合、创新”八字方针。
由“墨学部”牵头,联合“格物院”、“算学署”,成立数个专项小组:
一组专门负责整理、释读、校验《墨经》及秘传典籍中的数学、几何、光学、力学论述,尝试以更系统的符号和语言进行表述,并与天工院已有的数学知识(如从上古《周髀算经》等发展而来,并经秦风初步引入一些现代概念的算术、几何)进行对比、融合。
墨家严谨的逻辑与定义,与天工院追求的系统与精确,在此找到了绝佳的结合点。
另一组则聚焦于工艺技术。
将墨家带来的精湛金工(青铜合金配比、精密铸造)、木工(复杂榫卯、机关联动)、营造(夯土、砌石、测量)等秘技,与天工院正在推行的标准化零件、流水线作业理念相结合。
例如,墨家一种用于守城弩的联动击发机构,其零件精度要求极高,以往全靠大师傅手感。
天工院工匠在墨家弟子指导下,尝试为其关键零件制定统一的“极限量规”(一种简易的通过/不通过检验工具),并分解工序,由专人负责,使得批量生产这种精密部件成为可能,且质量更加稳定。
还有一组,则致力于将墨家擅长的“守御”技术,转化为“民用”与“基建”利器。
墨家对杠杆、滑轮、斜面等简单机械的应用登峰造极,这些原理被迅速应用到改良起重葫芦、翻车(龙骨水车)、磨坊传动机构的设计中,使得这些器械更省力、更高效。
墨家精湛的测量与施工技术,则被纳入水利、道路工程的标准化作业流程,使得工程规划更合理,施工更精准,损耗更低。
天工院内,日夜机声不断,但不再是杂乱无章。
各工坊分区明确,流程清晰。
工匠们穿着统一的粗布工服,按照图纸和规程操作。
随处可见墨家弟子与天工院原有工匠凑在一起,对着图纸或实物模型激烈讨论,时而用炭笔在木板上演算,时而动手修改模型。
讲习堂内,每晚灯火通明,不是墨家大匠讲解某类器械的古法精要,便是天工院算学高手教授新的计量或几何知识。
一种专注、务实、交流、创新的浓厚氛围,弥漫在院中每一个角落。
院内变化日新月异,院外的吸引力也与日俱增。
始皇的诏书与资源倾斜,表明了帝国对“实学”“技艺”的空前重视。
而墨家归附、天工院广纳贤才的消息,更让许多身怀绝技却苦无出路,或对“奇技”充满好奇的民间巧匠、方技术士看到了希望。
短短半月间,前来天工院投效、求职、或仅仅是想“看看”的人络绎不绝。
有隐居终南山、善制连环机括的老者;有来自巴蜀、精通盐井开采与汲卤技术的匠人;有齐鲁之地、对天文历算颇有研究的方士;甚至还有从楚地赶来、自称通晓舟船水战之法的渔家子弟……
秦风命人设“招贤处”,由禽滑厘与几位沉稳的墨部弟子主持,对所有前来者,不论出身,先登记,后由相关署部进行初步的技能考核与品行问询。
只要确有一技之长,且愿意遵守天工院章程,皆可量才录用。
一时之间,天工院门外排起长队,各种奇人异士汇聚,成为咸阳一景。
人才汇聚,思想碰撞,技艺融合,资源充沛。
在始皇意志的强力推动与秦风的前瞻引领下,在墨家这股古老而精湛的技术力量注入后,天工院这台帝国“格物致用”的引擎,开始以前所未有的功率全速运转。
它不再仅仅是一个研发机构,更在迅速成长为一个汇聚天下巧思、引领技术变革、培养新型人才的中心。
大秦的科技树,在秦风这个“园丁”的嫁接与浇灌下,正以超越时代的速度,萌发出诸多意想不到的新枝,隐隐指向一个与原有历史轨迹截然不同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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