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萱的到来,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秦风相对封闭的生活圈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这位将门虎女,并未因秦风的“客卿”身份而显得过分拘谨或谄媚,行事作风干脆利落,带着军人特有的飒爽。
她到任的第一天,便雷厉风行地接手了天工院的防卫。
先是仔细勘察了院址周围环境,指出了几处防卫薄弱点,随即从自家部曲(私兵)中调来十名精锐老兵,与原有的宫廷郎卫混编,重新布置了岗哨和巡逻路线,制定了严格的出入查验制度。
其行事之老练,令秦风暗自咋舌,果然是将门无犬女。
然而,王萱对秦风本人,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和……不服气。
这也难怪,她出身军功世家,祖父王翦、父亲王贲皆是灭国拓土的绝世名将,舅舅蒙恬亦是威震北疆的大将军。
她自幼耳濡目染,弓马娴熟,熟读兵书,心高气傲。
如今却被派来护卫一个以“方术”、“巧技”闻名的客卿,虽奉皇命,心中难免有些芥蒂,觉得是大材小用。
秦风何等敏锐,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深知,要想让这位女护卫真正心服,光靠陛下的旨意和客卿的头衔是不够的,必须展现出足以让她认可的能力。
机会很快来了。
这日午后,秦风处理完天工院初期的文书工作,信步来到院中临时划出的一片空地,活动筋骨,练习五禽戏。
王萱正带着两名护卫在旁巡视,见他动作舒缓古怪,不像武艺,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好奇,但更多是不以为然。
秦风练完一套,气息绵长,浑身舒畅。
他见王萱在一旁,便笑着招呼道:“王将军,整日巡视辛苦,何不一同活动活动筋骨?”
王萱眉头微挑,抱拳道:“末将职责在身,不敢懈怠。客卿此法,似乎并非技击之术?”
“此乃五禽戏,强身健体,调和气血,并非搏杀之技。”
秦风解释道,见她神色,心念一动,笑道:“久闻将军家学渊源,武艺高强。秦某虽不才,对技击之道也略有涉猎,不知可否请将军指点一二?”
他这话半真半假。
他前世虽是博士,但为强身健体,也系统学习过现代搏击和军体拳,加上穿越后身体素质被这个世界同化改善,又坚持练习五禽戏,身手已相当敏捷。
当然,与王萱这种自幼习武的将门虎女相比,定然不如。
但他意在切磋,不在胜负。
王萱果然被激起了好胜心,她正想掂量掂量这位“天人”客卿的斤两,当下也不推辞:“既然客卿有兴,末将奉陪!请!”
两人来到空地中央,相对而立。
周围的护卫们见状,都好奇地围拢过来,又不敢靠得太近。
“客卿,请!”王萱摆开架势,虽是女子,却渊渟岳峙,自有一股气势。
“将军小心了!”
秦风也不客气,他知道自己力量、技巧可能不如对方,必须抢占先机。
他脚下一蹬,身形前冲,一记直拳试探性地击向王萱面门,动作干净利落,竟也带着风声。
王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这位文质彬彬的客卿出手如此果断。
她不闪不避,左手如电般探出,格开来拳,右手成掌,顺势切向秦风手腕,正是军中擒拿手法。
秦风手臂一缩,化拳为掌,反扣王萱手腕,同时脚下使绊,试图破坏其重心。
这是他结合现代擒拿和传统摔跤的变招。
王萱轻“咦”一声,显然没料到秦风变招如此迅捷古怪。
她腰肢一拧,竟以毫厘之差避开绊腿,被秦风扣住的手腕如游鱼般滑脱,反而顺势贴近,肘部顶向秦风肋部。
两人你来我往,瞬间交手十余招。
秦风胜在招式新奇,反应迅速,往往出人意料;而王萱则基础扎实,力道沉雄,经验丰富,每每在关键时刻以精妙招式化解。
她并未用全力,更多是在试探和见招拆招。
周围护卫看得眼花缭乱,屏息静气。
他们没想到,这位看似文弱的客卿,竟能和以武艺闻名的王家小姐打得有来有回!
又斗了数合,秦风毕竟实战经验远逊,一个疏忽,被王萱抓住破绽,扣住手腕,脚下轻轻一绊。
秦风重心顿失,向后倒去。
王萱本可顺势将其摔出,但电光石火间想到对方身份,手下留情,只是拉了他一把,助其站稳。
“承让了,客卿。”
王萱后退一步,抱拳道,语气中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惊讶和认可。
她发现,秦风的招式虽不似任何一家流派,却简洁有效,尤其那种贴身短打的技巧,狠辣实用,绝非寻常方士所能有。
秦风稳住身形,哈哈一笑,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腕:“王将军果然名不虚传,秦某佩服!今日领教,受益匪浅!” 他这话发自内心,王萱的武艺确实高超。
经过这一番“不打不相识”的切磋,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王萱看秦风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护卫对上官,而是多了几分对“有趣之人”的好奇和欣赏。
“客卿过谦了。”
王萱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客卿招式新奇,力道亦是不弱,若加以系统练习,假以时日,必有所成。”
“那日后还要多向将军请教了。”秦风顺势道。
能与这位将门虎女搞好关系,对他在咸阳的立足大有裨益。
自此,王萱对护卫工作更加尽心,与秦风的交流也自然了许多。
校场较技,成了两人关系破冰的开始。
天工院的防卫,在王萱的打理下,更是固若金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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