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翩翩走在最前面。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楼梯上,发出清脆、规律的声响。
嗒,嗒,嗒。
每一下,都像敲在傅景琛的心上。
他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明明看上去那么脆弱,一步就能推倒,此刻却透着一种让他心悸的镇定。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她太平静了。
一个即将被当众揭穿,身败名裂的女人,不该是这种反应。
她应该慌乱,应该恐惧,应该找借口阻止他们上楼。
可她没有。
她甚至比他们这些“审判者”还要坦然,像是在邀请客人参观自己的画廊。
跟在后面的三位族老,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在他们看来,俞翩翩这种有恃无恐的态度,就是一种挑衅。
是对傅家权威的蔑视。
尤其是为首的三叔公,鼻子里已经发出了不满的哼声。
“言礼家的,你这卧室,我们几个老头子进去,不方便吧?”另一位四叔公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话里带着刺。
俞翩翩停在二楼走廊,转过身,对他们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四叔公说笑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不方便的。”
她顿了顿,目光从傅景琛的脸上滑过。
“倒是景琛,毕竟是小叔子,进嫂子的卧室,传出去不好听。不如,你就在门口等着?”
傅景琛的心,咯噔一下。
她这是什么意思?
要把自己排除在外?
“嫂子说的是。不过,几位叔公年纪大了,我怕他们情绪激动,我跟进去,也能照应一二。”傅景琛立刻找到了完美的借口,笑容依旧无懈可击。
“是啊,让景琛跟着。我们就是来问个清楚,言礼不在家,景琛就是家里的男人,他必须在场。”三叔公立刻附和。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好戏,怎么可能让导演离场。
“好,那就听三叔公的。”
俞翩翩不再多言,转身推开了主卧的门。
房间很大,冷色调的装修风格,一如它的男主人,透着一股疏离感。
空气里,有淡淡的馨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在房间里巡视,像一群寻找猎物踪迹的鬣狗。
傅景琛的视线,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个床头柜。
他知道,东西就在里面。
小翠发来消息,说已经办妥了。
那个牛皮纸袋里,装着一个男人用过的打火机,还有几封措辞露骨的“情书”。
铁证如山。
他今天,就要把俞翩翩这个绊脚石,彻底从傅家踩进泥里。
“嫂子,得罪了。”傅景琛假惺惺地拱了拱手。
三叔公已经等不及了,他大步走进去,锐利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最后,也定格在那个床头柜上。
“言礼家的,为了证明你的清白,让我们搜一搜,你应该没意见吧?”
俞翩翩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没意见。各位叔公请便。需要我帮忙吗?”
她甚至主动询问。
这种态度,让三叔公都愣了一下。
他原以为会有一场激烈的争执,甚至准备好了无数顶“不守妇道”、“败坏门风”的大帽子。
结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不,比棉花还空。
傅景琛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对三叔公使了个眼色。
三叔公冷哼一声,也不客气,径直走到床头柜边,一把拉开了抽屉。
一个黄色的牛皮纸袋,静静地躺在里面。
来了!
傅景琛的呼吸,有瞬间的停滞,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三叔公把纸袋拿了出来,掂了掂,眼神轻蔑地看向俞翩翩。
“这是什么?”
俞翩翩端着水杯,看都没看那个纸袋一眼。
“我不知道。三叔公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今天我们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看看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三叔公说着,就要撕开封口。
“等等。”傅景琛突然开口。
他走上前,脸上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情。
“三叔公,还是我来吧。万一……万一真有什么误会,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他要亲手揭开这个盖子。
他要第一个欣赏俞翩翩崩溃的表情。
他要将所有节奏,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伸出手,要去拿那个纸袋。
“景琛,”俞翩翩的声音,幽幽响起,“你确定,你要打开它?”
傅景琛的手,停在半空。
他看向俞翩翩。
女人坐在沙发里,姿态慵懒,嘴角挂着一抹他看不懂的笑意。
那笑容,让他背脊发凉。
“嫂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里面的东西,真的……见不得人?”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说给旁边的族老们听。
果然,几位族老的脸色又沉了三分。
俞翩翩放下水杯,站起身,缓缓走了过来。
她没有看傅景琛,而是看着那个牛皮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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