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祈愿娃娃”的危机后,C区的生活仿佛真的进入了一段难得的、相对平稳的时期。
马大彪乐得清闲,除了必要工作,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宿舍里摆弄他的手办,或者变着法儿地去医疗部“偶遇”林护士。张小飞则利用这段时光,一边严格复健,恢复右臂的活力,一边更深入地学习管理局的规章和异常档案,努力弥补知识上的不足。
然而,这种平静更像是一场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间歇。张小飞能感觉到,那股潜藏在表象之下的暗流,从未真正停止涌动。邱文腾的话语、“红衣女傀”的失踪、以及自身那被多次提及的“特殊性”,都像是一团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
这天下午,张小飞刚结束一轮体能训练,正在宿舍擦拭汗水。马大彪躺在他自己那张堆满动漫周边的床上,戴着耳机哼着不成调的歌。
突然,张小飞放在床头柜上的内部通讯器,发出了一声轻微却清晰的“嘀”声。屏幕亮起,显示出一条加密信息,发信人代号只有一个字——【高】。
信息内容很简单:“张小飞,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
就在张小飞阅读信息的瞬间,旁边床上的马大彪不知何时摘掉了一只耳机,小眼睛精准地捕捉到了屏幕上那个醒目的【高】字。
“哟呵?”马大彪一个骨碌坐起身,胖脸上瞬间堆满了八卦和戏谑,“单独召见?还是高老亲自发的密讯?行啊小子!这才消停几天,就被上面的大佬惦记上啦?”
他凑过来,用胳膊肘捅了捅张小飞,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快跟彪哥坦白,是不是上次任务表现太突出,高老要给你发特殊津贴了?还是有啥秘密任务要交给你这种‘根正苗红’的年轻人?放心,彪哥我嘴严,保证不往外说!”他语气调侃,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张小飞收起通讯器,面色平静:“不知道,就是让我过去一趟。”
“啧啧,还保密?”马大彪撇撇嘴,重新躺了回去,晃着人字拖,“去吧去吧。不过我可提醒你啊小飞,高老那老头,看着慈眉善目,肚子里弯弯绕绕多着呢。跟他打交道,多留个心眼。”他顿了顿,补充道:“要是真有什么好事,记得回来请客!鬼市东头那家烤猪蹄,彪哥我馋了好久了!”
张小飞无奈地笑了笑:“知道了,彪哥。”他迅速穿好制服,转身离开了宿舍。
马大彪看着关上的房门,脸上的嬉笑渐渐收敛,嘀咕道:“单独召见……这小子,怕是清闲日子到头喽……”
高老的办公室,依旧是那股淡淡的茶香与旧书卷气息混合的味道,让人心神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
张小飞站在红木办公桌前,身体站得笔直,如同在部队接受首长检阅。
高老没有坐在桌后,而是站在窗边,他听到张小飞进来的脚步声,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出张小飞有些局促。
“不用紧张,小飞,坐。”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自己也在主位坐下,亲手沏了一杯茶,推到张小飞面前。
“谢谢高老。”张小飞依言坐接过茶杯,却没有喝。
高老打量着他,目光在他受伤的右臂和已经结痂的虎口处停留片刻,点了点头:“恢复得不错,比预想的要快。看来,你的底子确实比一般人要好得多。”
他顿了顿,语气平和地继续说道:“在这个地方,很少有真正的秘密。尤其是……像你这样特殊的苗子。”
来了。张小飞的心提了起来。
“高老,我……我的特殊性,到底是什么?”他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高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反问道:“你觉得,我们墟界管理局,凭什么能够收容、研究乃至对抗那些超越常理的‘异常’?”
张小飞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依靠严格的规章、先进的科技、强大的收容物,还有……像王主任、彪哥这样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员。”
“说得对,但不全对。”高老放下茶杯,目光变得深邃,“规章、科技、外物,都是‘术’。而真正支撑管理局存在的,是‘道’,是‘人’本身所蕴含的、尚未被完全认知的潜能。”
他站起身,走到书架旁,手指拂过一排排古籍的书脊。
“自古以来,人类中便不乏能与天地、与异常能量产生共鸣的个体。古代称之为‘巫’、‘觋’、‘修道者’,我们则称之为‘高共鸣度个体’或‘天生能力者’。”他转过身,看向张小飞,“而你,张小飞,就是这样一个个体。你的‘灵魂波长’,或者说你的‘意识频率’,与构成这个世界的基本粒子,存在着一种罕见的、高强度的耦合效应。我们内部,将这种极为罕见的特质,称为——‘本源亲和’。”
“‘本源亲和’?”张小飞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感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正在眼前缓缓打开。
“没错。”高老走回张小飞面前,目光灼灼,“你已经接触到了一些边缘资料。你的能力尚未完全觉醒,但已经初现端倪——你对精神影响的抗性,对某些异常能量的干扰,乃至你自身的恢复力,都是这种耦合效应的外在表现。商场事件中,你能在‘红衣女傀’的精神影响下保持清醒,并最终利用环境脱身;面对‘祈愿娃娃’的执念侵蚀,你能在马大彪几乎被拖垮时,依旧能保持灵台一丝清明,这都是‘本源亲和’在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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