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东边刚冒点鱼肚白,破庙里还裹着隔夜的凉气。几缕太阳光跟偷跑进来似的,从屋顶破洞钻进来,在满是灰的地上投了些歪歪扭扭的光斑 —— 巧了,正好照在昨晚填好的那片平地上。
那地方看着糙,石头缝里还露着点泥,但在满是破洞的庙和烂泥路中间,跟块新补丁似的,特扎眼。
李三石的意识慢悠悠转醒,跟宿醉醒了似的,脑子还发懵。昨晚上跟黄鼠狼对峙,又指挥牛大马二填坑,把他那点神力榨得一干二净 —— 现在神魂虚得厉害,跟被抽干了油的打火机似的,就剩个火星子没灭。
撑着这火星子没灭的,就是昨晚那丝从农户家飘来的信仰力。那玩意儿跟沙漠里喝到的第一口凉水似的,不光稳住了快散架的神魂,还让他实实在在尝到了 “被人信” 的好处:暖乎乎的,顺着神魂流遍 “全身”,连之前因为强行用神力留下的刺痛都轻了点,更重要的是 —— 他终于觉得自己 “活着” 了,不是飘在半空的虚影。
“真有用!不是瞎蒙的!” 李三石的意识都有点发颤,赶紧沉下心琢磨这丝信仰力。
跟之前那些 “别漏雨”“别丢鸡” 的碎碎念不一样,这丝愿力特明确,就是因为 “填了水坑” 才感激的,情绪还挺浓 —— 能感觉到那户人夜里看到水坑没了,还跟家里人念叨了句 “这谁干的好事”,那股真心实意的感谢,比啥都管用。
《香火愿力基本法》在脑子里自动蹦出来一句,跟划重点似的:解决真问题、让人打心眼儿里感谢的信仰,比瞎念叨管用十倍!
这一下,李三石心里亮堂了 —— 活下去的道儿找到了!
他 “瞅” 向庙门外那条烂泥路 —— 坑坑洼洼的,昨天下过雨,坑里还积着水,一脚踩进去能陷到脚踝。要是把这条路修好,哪怕就修到山脚,得多少人感激?能换多少神力?到时候别说稳住神魂,说不定还能把破庙补补,再招俩正经信徒。
可刚高兴两秒,现实就给了他一耳光。他试着调动点神力,想扫扫神像上的灰,结果刚聚起一丝,就跟漏气的气球似的散了,还让神魂疼了一下。
“缺东西啊!缺神力,缺人手,还缺个能管得住人的法子!” 李三石叹了口气,意念扫到神像底下 —— 牛大马二正瘫在那儿,魂体比昨晚还淡,跟被晒蔫的咸菜似的,一脸 “生无可恋”。
但李三石看出来了,这俩货看他的眼神,跟之前纯麻木不一样了。牛大的牛头虚影时不时往庙门口瞟,马二的马脸虽然还耷拉着,却总偷偷用余光瞅他 —— 那是 “昨晚那事儿咋弄的” 的好奇,还有点懵。
“有戏!” 李三石心里一动,“这俩懒鬼,不是油盐不进。”
李三石正琢磨着咋让这俩懒鬼动起来,庙门外传来脚步声 ——“啪嗒、啪嗒”,走得慢,还带着喘气,混着嘟囔:“土地爷保佑…… 今天去赶集,可别再摔了…… 我这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啊……”
是个老头的声音!李三石一下精神了 —— 有人来拜神?还跟 “路” 有关?这不正好吗!说不定能再收点信仰力,还能给老头个暗示,让他知道 “土地神显灵了”。
他赶紧集中注意力 “看” 出去:一个老头,穿的粗布衣服补丁摞补丁,后背弯得快贴到地面,手里牵着的黄牛瘦得肋条都数得清,牛尾巴有气无力地甩着,蹄子上还沾着泥。老头脸上全是皱纹,跟老树皮似的,眼睛浑浑浊浊的,看着就累得不行,走两步就得喘口气。
老头先看见庙门口那片平地,愣了一下,“咦” 了一声,蹲下来用手摸了摸,手指戳了戳石头,嘴里嘀咕:“谁这么好心填了?昨儿还积着水呢……” 也没往 “土地神显灵” 上想,只当是哪个赶集的路人顺手弄的 —— 毕竟这土地庙荒废太久,没人信了。
他把牛绳拴在路边的歪脖子树上,拍了拍牛背,让牛啃草,自己则挪着步子进了庙。庙门槛太高,他还绊了一下,扶着门框才站稳。
老头从怀里摸了半天,掏出来的不是香,是三根干得发黄的草茎 —— 估计是从路边草垛上捡的,还带着点土。他小心翼翼地把草茎插进满是灰的香炉里,手抖得厉害,插了三次才插稳。
然后 “噗通” 一声跪地上,膝盖磕在石头上,发出 “咚” 的一声,听得李三石都替他疼。老头双手合十,开始念叨,声音发颤:“土地老爷在上…… 我是张老实,给您磕头了……”
李三石屏着 “呼吸” 等信仰力 —— 说不定能再补点神力,他都想好要咋暗示了:让草茎轻轻晃一下,或者让香炉里的灰飘起来点。
结果等进来的,不是感激,是一股子怨气压得他魂都发沉!
这怨气得能凝成水了,不是冲他来的,是冲那条破路、冲日子苦来的,但最后全堆到 “土地神” 头上了:“求您发发慈悲,让咱这儿的路好走点吧!前天李二狗家媳妇回娘家,挎着篮子走陡坡,脚一滑摔进沟里,篮子里的鸡蛋全碎了,人也摔断了胳膊,现在还躺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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