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花都西街,雅松苑内静谧安然。日光透过疏朗的松枝,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光影,廊下的铜铃偶尔随风轻响,与书房内的墨香交织成清雅的旋律。
司徒云翼伏案而坐,玄色常服衬得他脊背挺拔,手中狼毫笔在宣纸上疾走,笔尖落下的是与宣国朝堂商议好的邦交细则,字字遒劲,关乎两国后续的商贸互通与边境安防。云啾穿着利落的青布小褂,正踮着脚帮他研墨,墨锭与砚台摩擦发出沙沙声响,动作娴熟又认真。
雪球蜷在书桌一角,琉璃色的眼睛半眯着打盹,红狐狸夜琪则趴在窗台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琥珀色的眸子时不时扫过书房内的两人,透着几分慵懒的警惕。
“叩叩叩——”
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司徒云翼停笔抬眸,声音沉稳:“进来。”
侍卫推门而入,躬身禀报:“殿下,府门守卫来报,心怡公主带着几名侍女前来探望,说听闻前几日殿下遇刺,特地来看看您的近况。”
“心怡公主?”司徒云翼眉头微凝,眸底闪过一丝警惕。他对位公主一直很是抗拒,对方屡次示好不成,甚至派杀手意图掳走他,如今竟主动上门“探望”,显然没安好心。
他刚想开口吩咐拒之门外,身旁的云啾却猛地停下研墨的动作,双手叉腰,气呼呼地瞪圆了眼睛:“她还敢来?哪来的脸!”
腮帮子鼓鼓的,语气愤愤不平:一点也不象一个小太监该有的做派,倒像只护崽的老母鸡,生怕被大灰狼给叼走。“分明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她觊觎殿下美色好久了,我早就看出来了!出宫那日,那伙想活抓殿下的杀手,肯定就是她派来的!投怀送抱不成,就想明抢,真是白瞎了那副好皮囊!殿下你可不能被她的美貌给迷惑了,她心思不纯,不是你的良配。”说完还摆了摆手,一副操碎心的样子。
她越说越激动,转头一把抓住司徒云翼的胳膊,轻轻晃了晃,语气瞬间切换成老母亲般的关切,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咱不见她!这种心怀不轨的人,见了也是惹气,咱闭门谢客,让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侍卫站在一旁,看着云啾这副“护崽”般的模样,一会儿叉腰怒斥,一会儿柔声劝诫,那语气活脱脱像在阻止自家“好大儿”招惹麻烦,忍得肩膀微微发抖,连忙低下头,用袖子掩住嘴角的笑意。
司徒云翼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老母亲式”劝诫说得满脸黑线,额角隐隐抽搐——他什么时候成了需要被这般护着的“好色之徒”?刚想开口解释,却对上云啾那双满是担忧的清澈眸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晓小秋子是真心为他着想,生怕他被心怡公主算计。这份纯粹的关心,在这步步为营的局势中,显得格外珍贵。
司徒云翼压下心中的无奈,神色恢复沉稳,对侍卫吩咐道:“你去回话,就说本殿今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便见客。多谢心怡公主的挂念,心意本殿心领了,还请她先行回宫,改日再叙。”
他刻意找了个借口,既不算失礼,又能光明正大地拒客,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心怡公主踏入府邸半步——他不想让对方摸清雅松苑的布局,更不愿给她任何纠缠的机会。
“属下明白!”侍卫强忍着笑意,躬身应道,转身快步退了出去。
云啾见他答应不见,立刻喜笑颜开,重新拿起墨锭研墨,一边磨一边小声嘀咕:“这才对嘛!那种坏女人,就该离得远远的!殿下您放心,以后她再来,我帮您挡着!”
司徒云翼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却暗自有了盘算。心怡公主主动上门,说明她并未因刺杀失败而收敛,反而愈发急切。看来,他必须尽快做好应对,不能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
窗台上的夜琪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扫过司徒云翼沉凝的侧脸,又看了看云啾毫无城府的笑脸,尾巴轻轻晃了晃——心怡公主的到访,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又一次试探,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
雅松苑外,心怡公主听到侍卫的回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盯着紧闭的府门,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与不甘——司徒云翼,你以为这样就能躲开我吗?既然软的不行,硬的也失手,那我便换一种方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
她咬了咬牙,对身后的侍女冷声道:“走!回宫!”
一行人转身离去,背影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而雅松苑内,书房的墨香依旧,司徒云翼重新拿起狼毫笔,目光沉凝地落在宣纸上,只是笔尖落下的力道,比之前更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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