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层塔顶，空间似乎凝固了。
紫金炉还在嗡嗡震颤，炉身散发的热量将空气都灼烧得扭曲。炉前，玄丹老人盘坐着，灰袍无风自动，那双星辰般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林辰手中的世界树枝丫。
“世界树……”
他喃喃低语，枯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激动的红晕。
“传说中支撑诸天万界的神木，早已在远古大战中崩碎。你……从何得来？”
林辰没回答。
他只是将枝丫轻轻放在紫金炉边，然后抬眼看向玄丹老人。
“前辈，可以开始了吗？”
玄丹老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他深深看了林辰一眼，点了点头。
“开始。”
话音落，整个第九层的气场骤变！
原本温和的丹道气息，瞬间化作铺天盖地的威压那是炼虚巅峰修士毫不掩饰的领域压迫！紫金炉嗡鸣一声，炉盖自动掀开，炉内喷涌出九色丹火，火焰在空中凝聚成九条火龙，盘旋环绕，将林辰困在中央。
这不是考验。
这是……杀局！
“老夫最后问一次。”玄丹老人缓缓起身，灰袍鼓荡，“放弃丹药，拜我为师。否则”
他抬手，九条火龙同时张开巨口，对准林辰。
“死。”
塔外，水镜前的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丹辰子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师祖终于动真格了！林辰，你今日必死无疑！”
石大牛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师兄……”
清流峰上，云澜真人透过水镜看到这一幕，脸色一沉，正要起身，却被一只手轻轻按住。
苏沐月不知何时已醒，她靠在寒玉床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已有了神采。
“师叔……别去。”
“他会死！”云澜真人急道。
“他不会。”苏沐月摇头，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因为他答应过我，会活着回来。”
塔内。
林辰站在九条火龙中央，神色平静。
他甚至收起了无名剑，只是双手虚握，掌心浮现出两团灰色气流。
“前辈想杀我，不是因为我闯塔，也不是因为我夺丹。”
他忽然开口。
“而是因为，我废了慕容枭，杀了慕容轩、慕容白，断了慕容家的血脉。”
玄丹老人瞳孔一缩。
“而慕容枭的妻子，你的女儿‘玄丹仙子’，三十年前在古战场秘境陨落。临终前，她将唯一的儿子托付给你，求你照顾。”
林辰每说一句，玄丹老人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那个儿子，就是慕容枭。你为了完成女儿的遗愿，倾尽资源培养他，甚至将独女嫁给他。可惜慕容枭心术不正，你虽失望，却因对亡女的承诺，始终护着他。”
“直到今天我毁了你守护的一切。”
林辰抬眼，直视玄丹老人。
“所以，你必须要我死。”
死寂。
玄丹老人沉默良久，忽然笑了。
笑声嘶哑，带着难言的悲凉。
“好……好一个林辰。连这些陈年旧事都查清楚了。”
他缓缓抬起双手。
“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九火炼天阵启！”
九条火龙同时咆哮，喷出九色火焰！火焰在空中交织成一张覆盖整个塔层的火网，火网中心温度高到空间都开始融化，露出后面漆黑的虚空！
这是炼虚巅峰的全力一击！
别说渡劫中期，就是炼虚初期来了，也要被烧成灰烬！
林辰却闭上了眼。
“混沌炼丹术”
“终极奥义。”
他双手合十，然后猛地拉开！
“以身为鼎，以魂为火，以混沌为药”
“炼天！”
“轰！！！”
他体内爆发出比九色火网更炽烈的灰色光芒！
那不是火焰，是混沌气燃烧到极致后显化的“混沌真火”！真火所过之处，九色火网寸寸崩碎，九条火龙哀嚎着被真火吞噬、炼化，化作九缕精纯的火系本源，反哺林辰自身！
“什么？！”玄丹老人脸色大变。
他的本命丹火……被吞了？！
“不可能！你这到底是什么功法？！”
林辰睁眼。
眼中，左眼灰芒流转，右眼金光闪烁那是混沌与正气融合到极致的象征。
“这是……道。”
他一步踏出，身影已到玄丹老人面前。
两人相距，不足三尺。
“前辈，还要打吗？”
玄丹老人死死盯着他，周身气息剧烈波动，最终……缓缓散去。
“你赢了。”
他颓然后退一步，跌坐回蒲团上。
“丹药……拿去吧。”
林辰走到紫金炉前。
炉内，三枚丹药静静悬浮。他取出一个冰玉盒，将两枚极品丹小心收起，最后那枚绝品丹，则托在掌心。
丹药通体透明，内蕴雪花，丹香凝成的冰凤虚影似有灵性，绕着他的指尖飞舞。
“这枚绝品丹，足以压制玄阴灵体十年。”玄丹老人哑声道，“十年内，她不会再受寒气反噬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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