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闭上眼，嘴里吐出两个字：“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奥西里斯胸前的审判天平缓缓倒转，左侧混沌之眼泛起幽光，右端数据核心开始投射出一段扭曲的战斗影像。那是一场从未发生过的对决——三十六具神明残魂在虚空中交战，招式错乱，节奏颠倒，全是刻意编造的假动作。这是陷阱，是谎言，是要让法阵学错方向的第一步。
孙悟空第三只眼睁开，瞳孔深处符文流转，死死锁定地底第七环的波动频率。他不能错过任何一丝异常，一旦虚假记忆注入成功，法阵的学习机制就会出现延迟，哪怕只有半秒，也足够哪吒出手封印。
可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声大笑从墙角炸开。
“你们真以为它看不懂演戏？”
是教主。
他撑着地面站起来，手里那根断裂的权杖还在冒烟，但他不管不顾，用尽力气将它砸向地面。一声闷响，石板裂开，第七道符文环猛地一震，黑雾翻滚，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搅动。
奥西里斯身体一晃，审判天平剧烈颤动，投影中的残魂瞬间扭曲变形，紧接着“啪”地一声熄灭。施法被打断了。
“它早就在看你们怎么骗它！”教主咧嘴笑着，脸上全是灰烬和血痕，“你们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都在教它进化！它不是机器，是命定的终局！”
哪吒猛地睁眼，伏羲八卦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内部结构因强行中断能量回路而过载。他没说话，但手指已经扣住混天绫末端，火光在指尖跳了一下又灭。
孙悟空低喝：“别听他废话，重新来。”
可地底的符文已经开始变化。第七环不再被动响应，而是主动脉动起来，节奏忽快忽慢，像是在模仿刚才那段虚假战斗的残影。它不仅没被骗，反而把假动作当成了新模板。
奥西里斯低头看着手中的审判天平，处理器红光闪烁。他知道，再试一次同样的手段只会让法阵更完整。
“你闭嘴。”哪吒盯着教主，声音冷得像冰。
“我为什么要闭嘴？”教主往前走了一步，脚步踉跄，却笑得更大声，“你们拼死挣扎的样子，比神战还好看！我输了？不，我只是提前看到了结局！它不需要我，也能赢！”
他说完，举起残破的权杖，再次砸向地面。
这一次，不是简单的撞击。权杖碎片中残留的机械核心突然爆燃，一团蓝灰色的能量顺着裂缝钻入地底，直接冲进第七环中央。整个法阵嗡鸣一声，黑洞旋转速度骤增，黑雾不再是缓慢流动，而是像活物般扑向四人。
孙悟空反应最快，金箍棒横扫而出，在前方划出一道弧光。棒身瞬间变形成埃及太阳轮，反射头顶微弱星核光，形成一层薄盾。黑雾撞上去，发出滋滋声响，被短暂挡下。
但冲击波还是穿透了。
奥西里斯抬手召出黑金字塔虚影，三百六十具泰坦遗骸组成的屏障刚成型，就被一股无形力量撕开一道口子。他后退三步，头颅内处理器警报狂闪，嘴角渗出一丝银色液体。
哪吒左肩装甲崩裂，混天绫缠住手臂，焚天轮在肩后急旋，硬生生撑起一片火焰护网。可那火网刚起，就被黑雾侵蚀，边缘迅速变暗，像被什么东西啃食。
“他在引导法阵攻击！”孙悟空吼了一声，“别让他再碰地面！”
哪吒二话不说，翻身跃起，混天绫如电射出，直取教主手腕。可教主早有准备，整个人往旁边一滚，权杖碎片插进石缝，又是一次能量共振。
这次不同。
哪吒眼前忽然一花，看到自己的焚天轮正在自燃，火焰从内向外烧穿核心。他心头一紧，本能地去护胸口河图洛书，可伏羲八卦臂立刻反馈——无异常。
幻觉。
他咬牙，强行稳住意识，混天绫改道，缠住教主脚踝，猛力一拽。教主摔在地上，还没爬起，哪吒已落地，一脚踩在他背上。
“你还敢动？”
教主脸贴着地，却还在笑：“你踩得住我，踩得住它吗？”
话音未落，孙悟空突然闷哼一声，金箍棒差点脱手。他看到自己手中的棒子从中断裂，裂痕处涌出黑气。他立刻知道又是幻象，可第三只眼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侵蚀力，像是有人在他的意识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他在借法阵放毒！”孙悟空低吼，“别信眼前所见！”
奥西里斯也察觉到了。他抬起审判天平，试图扫描教主体内能量源，却发现对方的生命信号正在急速衰减。这不是在操控，这是在燃烧自己。
“他要拼命了。”奥西里斯沉声说。
哪吒低头看着脚下的教主，发现他的皮肤正在发黑，血管凸起，像有东西在体内炸开。那不是战斗状态，是自毁。
“你疯了？”
“我不是疯。”教主抬起头，眼睛浑浊，“我是清醒。你们永远破不了命定之局。它从一开始就不需要指挥者……它只需要牺牲品。”
他说完，双手猛然拍地。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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