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刚吹起一粒沙，孙悟空就抬手拦住了哪吒的去路。
他第三只眼还睁着，瞳孔里映出地底深处一道扭曲的光纹，像蛇一样在岩层中游动。哪吒停下脚步，焚天轮悬在肩侧，火光映着他半边脸。
“不是地震。”孙悟空声音压得很低，“是它在动。”
哪吒盯着脚下的裂缝。黑雾正从石缝里渗出来，不飘散，反而贴着地面爬行，像是有意识的东西。他抬起手，混天绫残片轻轻一抖，立刻缩回臂弯——那雾碰到绫缎边缘，发出轻微的嘶响。
“有毒？”
“不止。”孙悟空蹲下身，金箍棒点地，没有发出声响，棒尖却微微颤动，“这下面……有字。”
哪吒皱眉。他顺着金箍棒的方向看去，岩壁裂开的断面上，确实有一道道刻痕。那些痕迹不像自然形成，排列太规整，又太过杂乱，像是某种文字被强行扭在一起。
“你能认出来？”
孙悟空没回答。他闭上双眼，第三只眼却亮得刺目。片刻后，他睁开眼，脸色沉了下来。
“是旧神语。七十二种已灭文明的禁忌符文，嵌套成一个阵。”
“什么阵？”
“吃能量的阵。”他抬头看向核心方向，“叫‘熵蚀归墟’。谁修核心，它就吸谁的力量。越修越坏。”
哪吒眼神一冷。他明白了。之前修复进度缓慢，不是技术问题，是有人从内部把他们的努力全吞了。
“混沌之主干的？”
孙悟空点头。“但他没亲自来。这是早埋下的种子，等我们动手才激活。”
哪吒握紧焚天轮。“那就烧了它。”
他说完一步上前，轮子一转，金色火焰喷涌而出，直扑最近的一处符文节点。火舌舔上岩壁，瞬间蔓延开来。
可火焰刚触到刻痕，就像被什么东西咬住，猛地一顿。接着，那团金焰竟开始倒流，往符文里缩。哪吒脸色一变，急忙收火，但已经晚了。
轰！
一股黑气从符文中心炸开，带着刺骨寒意横扫四周。三名跟在后面的队员被掀飞出去，撞在岩壁上，口吐鲜血。
哪吒被冲击波震退两步，手臂发麻。焚天轮上的火光黯了一下。
“我说了。”孙悟空站在他身后，金箍棒横在前方，七十二片星甲碎片浮空旋转，挡下了第二波冲击，“这阵法靠攻击喂大。你越强，它吃得越狠。”
哪吒喘了口气，抹掉嘴角一丝血迹。“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它继续吸？”
“只能断根。”孙悟空指向裂缝深处，“阵心在最底下，七条主脉连着核心本体。只要切断其中三条，就能让它停转。”
“怎么切？”
“得有人下去。”孙悟空盯着那道不断渗出黑雾的裂口，“而且不能用强攻，得用封印术反向逆推。”
哪吒冷笑一声。“那就我去。”
“不行。”孙悟空拦住他，“你是火系主攻手，进去会被阵法锁定，变成活祭品。”
“那你呢？”
“我能避。”孙悟空抬起第三只眼，“它吃攻击，不吃观测。我可以潜入，找节点弱点。”
哪吒盯着他看了几秒。“你撑得住？刚才那一击，你也没完全挡住。”
“我有办法。”孙悟空从怀里掏出一块晶雷碎片，正是哪吒上一战留下的，“这东西残留的混沌频率，和阵法同源。我能用它做掩护，骗过感知。”
哪吒没再说话。他知道这时候争没用。
“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孙悟空把碎片塞进袖口，金箍棒收回背后，“拖得越久，它吸得越多。等核心彻底被污染，谁都救不了。”
两人不再多言，沿着裂缝向下跃去。
越往深处，空气越冷。岩壁上的符文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布满四壁，像一张巨大的网。黑雾在缝隙间流动，渐渐形成细小的旋涡，仿佛整个地底都在呼吸。
百丈之后，通道尽头出现一座圆形石室。地面刻着巨大的环形图案，七道暗色光流从边缘汇入中央黑洞，缓缓旋转。
“那就是阵心。”孙悟空低声道，“七脉交汇点。”
哪吒站在门口，焚天轮蓄势待发。“我给你打掩护。你进去找机会切断节点。”
孙悟空点头。他往前走了一步，第三只眼完全睁开，光芒照向地面阵纹。就在他即将踏入石室的瞬间，异变突生。
地面震动。
不是来自下方，而是从侧面。
轰隆一声，右侧岩壁炸开，碎石飞溅。十几个身影冲了进来，全身覆盖机械装甲，胸口刻着齿轮与蛇眼交织的图腾。
机械神教。
为首的教主站在最前，手中握着一根青铜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跳动的心脏状晶体。他看了一眼阵心，又看向孙悟空两人，嘴角扬起。
“你们来得正好。”他开口，声音像是金属摩擦，“省得我再费工夫引你们下来。”
哪吒怒吼：“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
“我只是帮个忙。”教主举起权杖，“混沌之主留下的阵，需要一点外力才能完全启动。而你们……就是最好的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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