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文公爵来了？”
“他有说过是什么事吗？莫非是来找杰西卡的？”
江南轻声询问道。
凯尔希摇了摇头，语气平稳却肯定：“不，沙利文明确表示是来找你的，说是有要事相商。”
江南不禁皱起了眉头。
在方远归来前夕突然找上门来，这位沙利文公爵究竟意欲何为？
但若不去谈谈，肯定是无法了解其真正目的的。
于是他对着凯尔希说道：“那就见一面吧。顺便，把维什戴尔和大阿米娅叫过来。”
眼下，只有她们二人能镇得住场面。
“放心，我已经通知她们了，”凯尔希淡然回应，“此刻应该已经在会议室等候了。”
“嗯，那就好。”
江南点了点头，心下暗叹。
不愧是罗德岛的主事人之一，行事果然周到。
随后，江南便跟着凯尔希来到了那间宽敞而肃穆的会议室。
而维什戴尔和魔王阿米娅，则如同最可靠的壁垒，一左一右静立在他的身侧。
没过多久，沙利文公爵便步入了会议室。
他面容慈祥，率先向江南打了个友好的招呼。
江南客气地回应后，与他礼节性地握了握手。
随后他开门见山地询问：“沙利文公爵，不知您今天特意前来，是有什么事情？若有我能帮上忙的，请尽管直言。”
沙利文笑了笑，语气和缓：“其实，主要是想来感谢你，将我那不成熟的孙女引回了正途。”
江南摆了摆手：“这些都是小事，不必客气。”
谁知沙利文听完，笑声反而更加爽朗了些：“是啊，真是多谢你了。”
可那笑声随即低落下去，他的声音也陡然变得无比落寞。
连带着，他脸上的神情也染上了明显的沮丧。
江南见状，不由得关切道：“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如说出来听听，或许我能够帮到您。”
他对眼前这位老人的印象还算不错，若能拉拢，未必是件坏事。
于是，沙利文缓缓讲起了那段尘封的往事。
故事里，杰西卡生性残暴，从小便欺凌弱小，长大后更是变本加厉，竟将血脉弱小的恶魔们抓起来肆意虐待。
后来，事情彻底败露。
当时身为魔王的他，面对着成千上万激愤的恶魔民众，必须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
若处理不当，极有可能引发一场可怕的内乱……
可杰西卡，是他亲生的孙女啊……
身为爷爷，他心如刀绞，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现实留给他的，似乎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大义灭亲！
他的儿子德斯特和儿媳西娅得知后，极力反对！
然而魔王殿中的元老会与公爵们仍在持续向他施压，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于是……在那个月黑风高、乌云密布，打着刺耳旱雷的夜晚，杰西卡的命运被最终裁定。
那便是流放十年……并剥夺其贵族身份。
这已是他所能争取到的，最宽容的极限了。
说完这句话，他深深地、疲惫地吸了一口气，面容瞬间憔悴了许多。
江南完全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孙女犯下大错，自己身居高位却无能为力，亲生儿女也无法理解……
无论于公于私，他都可谓是左右为难，备受煎熬。
可就在江南以为故事仅止于此的时候，沙利文却再度抛出了一个堪称惊天动地的秘密！
这个消息不但让江南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就连他身旁的维什戴尔和魔王阿米娅，也都立刻进入了战备状态，眼神锐利。
“可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倒也罢了……”
沙利文说出这句话时，声音沙哑，仿佛在这短短的瞬间苍老了数百岁。
他无力地仰起头，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风雨交加、雷霆怒吼的夜晚。
在决议了杰西卡的命运后，他为了防止德斯特和西娅冲动之下做出傻事，便提前让管家埃里克控制住了二人。
于是，当他独自回到家中，准备亲口告诉杰西卡这个噩耗时……
却惊恐地发现，她已经吊死在了自己冰冷的房间内，只留下一封字迹斑驳的遗书。
纸上，写满了她对自己过往所作所为的深深忏悔...她，自杀了……
说到此处，沙利文的声音不由得哽咽起来。
江南也立刻意识到，他们此前接触的“杰西卡”身份已然暴露。但他并未轻举妄动，只是沉声继续追问：
“所以……您就找了一个替代品？”
沙利文沉重地点头：“没错。我为了不让德斯特和西娅过度伤心，就找了一个会变形术的恶魔，操控她，让她扮作杰西卡。”
“但这需要时间准备。于是，那段日子里，我只能欺骗他们两人，说已经将杰西卡送出了城。”
“德斯特得知后气愤不已。他并不恨我没能挽救杰西卡，因为他明白那是她罪有应得。”
“他恨的是我……竟然没让他和杰西卡见上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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