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军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邻居王大娘。王大娘今年七十多岁了,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几个刚蒸好的馒头。“大娘,快进来坐。”林建军笑着侧身让她进来。
王大娘走进院子,看到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院子和院心的老枣树,眼眶一热:“这院子啊,还是你们回来才像样。自从你妈走了,我每次路过,都觉得冷清得慌。”她走到枣树下,伸手摸了摸树干,“这棵枣树,还是你妈当年嫁过来的时候栽的,一晃几十年了,都长成大树了。”
林晓燕给王大娘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里:“大娘,辛苦您还特意跑一趟。”
“不辛苦,”王大娘喝了口水,看着兄妹俩,“你们妈这辈子,可是个好人啊。当年我家老头子生病,家里没钱,是你妈偷偷塞给我五十块钱,还帮我照看孩子,熬药做饭。还有你家晓燕小时候发烧,大半夜的,你妈背着她跑了十几里路去镇上看病,回来的时候,鞋都跑破了。”
王大娘的话,勾起了林晓燕的回忆。那次她烧得迷迷糊糊,只记得母亲的后背又暖又宽,耳边是母亲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还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我还记得,那天看完病回来,妈给我买了一根冰棍,她自己却舍不得吃,看着我吃完,笑得比我还开心。”林晓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你妈就是这样,心善,不管谁家有困难,她都愿意帮一把。”王大娘叹了口气,“她最疼你们兄妹俩了。每次你们在外打工,她都念叨个不停,逢人就说,我儿子女儿有出息,孝顺。秋天枣熟了,她总是先挑最好的红枣晒干,给你们留着,说你们在外面吃不到这么地道的家乡味。”
王大娘从竹篮里拿出馒头,递给兄妹俩:“这是我早上刚蒸的玉米面馒头,你妈以前就爱吃这个,你们尝尝,还是当年的味道。”
林建军接过馒头,咬了一口,粗糙的口感里带着玉米的清香,和母亲当年蒸的一模一样。“好吃,大娘,跟咱妈做的一个味。”他说。
聊了一会儿,王大娘起身要走,临走时嘱咐道:“你们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这老院子啊,得有人住着才热闹,你们以后要常回来看看。”
送走王大娘,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兄妹俩坐在枣树下,手里拿着没吃完的馒头,一时没有说话。阳光透过枣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枣树上的枣花轻轻飘落,带着淡淡的香气,弥漫在院子里。
“哥,咱中午做枣糕吧。”林晓燕忽然说,“咱妈留下的红枣还在厢房里,我想尝尝小时候的味道。”
林建军点点头:“好啊,我也想做。咱妈当年做枣糕的步骤,我还记得一些。”
兄妹俩起身,去厢房翻出母亲晒干的红枣。那些红枣个头饱满,颜色暗红,散发着自然的甜香。林晓燕负责洗枣、去核,林建军则找来面粉、红糖和酵母,准备和面。
厨房里的土灶台还是老样子,烟囱里冒出淡淡的炊烟,飘出红枣的香甜味。林晓燕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去核,一边回忆着母亲做枣糕的样子:“妈做枣糕的时候,总是先把红枣煮得软软的,然后捣成枣泥,和面的时候要加温水,酵母要放够,这样蒸出来的枣糕才松软。”
“嗯,我记得妈还会在枣糕上撒一些芝麻,说这样更香。”林建军一边和面,一边说,“小时候,每次枣糕快蒸好的时候,我和你就趴在厨房门口,闻着香味,等着妈掀开锅盖。”
和面、发酵、揉进枣泥、整形、上锅蒸,兄妹俩一步步照着母亲当年的方法做着。虽然动作有些生疏,偶尔会出错,但他们都耐心地调整着。蒸枣糕的间隙,林晓燕又翻出母亲的旧围裙,系在身上,那围裙是蓝色的粗布做的,上面还绣着一朵小小的梅花,是母亲自己绣的。
“哥,你看,我穿着妈的围裙,是不是跟妈当年很像?”林晓燕转了个圈,笑着说。
林建军看着妹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母亲,也是这样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像,太像了。”他点点头,眼眶又有些湿润。
不知过了多久,厨房里传来了浓郁的枣香,混合着面粉的清香,越来越浓。“应该熟了。”林建军揭开锅盖,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里面的枣糕蓬松饱满,颜色暗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兄妹俩小心翼翼地把枣糕取出来,放在盘子里。林晓燕拿起一小块,递到嘴边,咬了一口,松软香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和母亲当年做的一模一样。“是这个味道,哥,是妈做的味道。”她哽咽着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林建军也拿起一块,慢慢咀嚼着。熟悉的味道,仿佛把他带回了童年,回到了那个有母亲陪伴的时光。那时候,枣糕的香甜,是他最幸福的味道;母亲的笑容,是他最温暖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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