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的小暑晨光带着燥气,爬藤架上的藤条已经没了之前的翠色,泛着点浅褐,垂在竹条间像晒软的绿绸。刘爷爷扛着竹耙走过来,先伸手摸了摸藤杆——还是硬实的,只是叶子蔫得打卷:“今天把老藤收了,留着藤杆明年搭新架,再把土松松,明年种丝瓜才长得旺。”
孙爷爷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裹着两颗晒干的丝瓜种——是从最后一波丝瓜里挑的,瓜籽饱满,泛着浅黑的光:“这两颗种最壮,晒干了装在布包里,挂在屋檐下通风,明年清明前后种,保证能出芽。”他蹲在架下,指着藤条根部:“老藤要从根上剪,别留太长,不然占地方,剪下来的藤还能当柴烧,比树枝好引火。”
小豆子拿着小剪刀凑过来,学着孙爷爷的样子剪细藤:“孙爷爷,剪下来的藤真能烧吗?上次我妈用玉米杆烧火,烟好大!”孙爷爷笑着点头:“丝瓜藤烧起来烟小,还带着点藤叶的香,等下让你刘爷爷烧火煮绿豆汤,正好试试。”王奶奶提着竹篮走过来,里面装着之前攒的丝瓜瓤——洗得干干净净,晒得干硬:“这些瓤缝成洗碗布,比买的软和,还不沾油,等下我教妞妞缝,给每家都送一块。”
妞妞搬着小板凳坐在石桌旁,手里拿着针线,王奶奶坐在她旁边,教她把丝瓜瓤对折:“缝的时候针脚要密,不然容易散,先从左边缝起,每针都要扎透瓤,这样才结实。”妞妞捏着针,慢慢往丝瓜瓤里扎,线歪了,王奶奶就帮她理理:“别急,慢着来,上次你缝布娃娃的针脚就很好,这个比布娃娃好缝。”
小宇打开画夹,坐在小马扎上写生。他先对着孙爷爷手里的丝瓜种画,笔尖细细勾出布包的褶皱,连种籽透出的浅黑都画了出来;接着画刘爷爷剪藤的样子——手里握着竹剪,藤条落在竹筐里,还带着点蔫叶。“刘爷爷,您剪藤的手再抬一点,我把藤条的影子画进去!”他笔尖顿了顿,又添了几笔妞妞捏针的小手,指缝里沾着点浅黄的线。
小豆子趴在石桌上记笔记,铅笔写得飞快:“7月1日,小暑后,收丝瓜藤、留种,刘爷爷剪藤、孙爷爷晒种、王奶奶教妞妞缝丝瓜瓤。”还在旁边画了个布包,里面装着两颗种子,标着“壮!明年种!”。
刘爷爷剪完藤,把藤条捆成捆,往灶房走:“我去烧火煮绿豆汤,小暑要喝绿豆汤解暑,再放两块冰糖,甜滋滋的。”孙爷爷跟在后面,帮着往灶里添藤条——藤条一碰到火,就“噼啪”响着冒起轻烟,真的带着点藤叶的清香,妞妞凑过去闻,眼睛都亮了:“好香啊!比玉米杆香多了!”
王奶奶教妞妞缝完两块丝瓜瓤,递一块给小豆子:“给你家的,下次洗碗试试,软和得很。”又递一块给小宇:“你家的,让你妈用,比海绵好用。”小宇接过丝瓜瓤,放在画夹旁,笔尖又添了几笔:“我要把丝瓜瓤画进画里,下次看画就想起王奶奶教妞妞缝布的样子。”
张爷爷提着个陶壶走过来,里面装着冰镇的酸梅汤:“刚从井里捞出来的,凉丝丝的,先给孩子们喝点解暑,绿豆汤好了再喝热的。”他倒了一碗给妞妞,妞妞喝了一口,眼睛都眯成了缝:“好凉!好甜!比上次的西瓜还甜!”
大家围坐在石桌旁,手里拿着丝瓜瓤,喝着酸梅汤,小宇把画递过来——纸上画着剪藤的刘爷爷、晒种的孙爷爷、缝丝瓜瓤的王奶奶和妞妞,还有石桌上的布包和丝瓜瓤,画角写着“7月1日·小暑收藤·竹院巷”。小豆子翻出之前的笔记,指着6月6日的摘瓜记录:“你看,咱们从芒种摘第一根丝瓜,到小暑收藤,一共摘了三波,做了粥、炒蛋、丸子汤、汤面,还缝了洗碗布!”
孙爷爷看着画,又摸了摸布包里的丝瓜种:“明年咱们多种两株,再搭个高架子,让丝瓜长得更高,结的瓜更多,到时候还做这些吃的,让小宇再画更多的画,把竹院巷的日子一年年都记下来。”风掠过空藤架,剩下的藤杆轻轻晃着,酸梅汤的凉混着藤条的香飘在巷里,石桌上的丝瓜瓤透着暖,画夹里的画藏着忆,大家都盼着明年春天,藤架上再冒出新绿,再结出满架的甜,把今年的暖,续成明年的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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