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院巷的晨露还沾在薄荷叶上,小豆子就揣着他的小放大镜,蹲在丝瓜架下不肯挪窝了。藤蔓已爬到了架顶,翠绿的叶子层层叠叠,遮住了半架阳光,更让他惊喜的是——叶腋间冒出了星星点点的花苞,像缀在绿绸上的小灯笼,有的花苞尖儿已泛出嫩黄,眼看就要开了。“孙爷爷!有花苞啦!好多好多小黄花苞!”他仰着脖子喊,声音里满是雀跃,连放大镜都差点掉在地上。
孙爷爷拄着竹杖走过来,眯着眼睛瞅了瞅:“可不是嘛,这花苞再晒两天太阳,就能开了。不过要想结丝瓜,还得给花授粉才行。”正说着,刘爷爷拎着个竹编小盒走来,盒里装着一把细毛刷,刷毛软乎乎的,是用晒干的丝瓜瓤纤维做的:“昨儿个特意做的授粉刷,比棉签软,不伤花。”他把小盒递给小豆子,“等会儿花开了,你就用这个刷雄花的花粉,再刷到雌花上,跟传秘密似的,就能结出大丝瓜啦。”
小豆子捧着小盒,手指轻轻碰了碰刷毛,软得像棉花:“雄花和雌花怎么分呀?会不会刷错呀?”李婶刚好拎着菜篮路过,听见这话,放下篮子蹲下来,指着一个花苞:“你看,这个花苞下面有个小‘瓜纽’,像迷你小丝瓜,这就是雌花;没有小瓜纽的,就是雄花,专门产花粉。”她又指了指旁边一个光秃秃的花苞,“这个就是雄花,等它开了,花粉就藏在花蕊里。”
王奶奶挎着个小竹篮走来,篮里放着几张油纸:“我把去年的丝瓜花粉纸找出来了,要是当天雄花开得少,就用这个补一补。”她抽出一张油纸,上面还沾着点点黄色花粉,“这花粉晒得干,存一年都能用,去年就是靠它,丝瓜结得又大又多。”小宇背着笔记本,蹲在旁边飞快地画着:丝瓜架上缀着花苞,小豆子举着授粉刷,李婶指着雌花,旁边写着“分辨雌花:带小瓜纽;雄花:无瓜纽;授粉工具:丝瓜瓤刷+花粉纸——小豆子说要刷出最大的丝瓜”,还在花苞旁边画了个小小的丝瓜图案。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几朵雄花先开了,嫩黄的花瓣像小喇叭,花蕊上沾着细细的黄色花粉。小豆子拿着授粉刷,学着刘爷爷的样子,轻轻刷了刷雄花的花蕊,刷毛立刻沾满了花粉。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雌花旁,刚要刷,手突然抖了一下,花粉刷碰到了花瓣,几朵花瓣掉了下来。小豆子顿时慌了,眼圈有点红:“我把花碰坏了,还能结丝瓜吗?”
“没事没事,”刘爷爷赶紧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授粉刷,“咱们再换一朵雄花,雌花的花瓣掉几片不碍事,只要花粉刷到花蕊上就行。”孙爷爷也凑过来,指着另一朵刚开的雄花:“你看,这朵雄花花粉多,咱们慢慢来,手稳住,像给小娃娃梳头似的轻一点。”小豆子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授粉刷,这次他屏住呼吸,慢慢刷完雄花,再轻轻蹭到雌花的花蕊上,刷毛上的花粉稳稳地落在了雌花上。“成功啦!”刘爷爷拍了拍他的肩,“咱们豆子真厉害,第一次就刷对了。”
张婶路过,看见大家忙着授粉,笑着说:“我在家蒸了点南瓜糕,等会儿拿过来,大家歇会儿尝尝。”她还拿来一个小小的竹篮,挂在丝瓜架上:“等以后丝瓜长出来,就把小的、嫩的放进这个篮子里,省得被鸟啄了。”小豆子看着竹篮,眼睛亮晶晶的:“等第一个丝瓜熟了,我要先给孙爷爷和刘爷爷吃,谢谢你们教我授粉!”
傍晚的时候,夕阳透过丝瓜叶的缝隙,洒下点点金光。大家坐在架下的石凳上,手里捧着张婶送来的南瓜糕,嘴里还留着甜香。孙爷爷看着那些授粉后的雌花,笑着说:“过几天你们再来看,小瓜纽就能长大一点,像小手指头那么粗。”小豆子趴在石桌上,手里拿着小宇画的笔记本,指着上面的丝瓜图案:“我要每天都来看看,把丝瓜长大的样子都画下来!”
晚风拂过,丝瓜叶轻轻摇晃,刚授粉的雌花在风中微微点头,像是在回应他们的期待。竹院巷的日子,就像这慢慢长大的丝瓜苞,藏着满满的盼头,而邻里间的温情,就像指尖传递的花粉,悄悄落在每个人心里,让这份温暖,慢慢结出甜甜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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