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晨光裹着股暖香，刚掠过竹院巷的青砖，就先绕着巷口的小菜园转了圈——小番茄苗早爬满了竹架，翠绿的叶子间，挂着不少圆滚滚的果子，有的还泛着浅绿，有的已染上半红，最惹眼的是几棵熟透的，红得发亮，像缀在绿丛里的小灯笼，风一吹，叶子晃荡，红番茄跟着轻轻摆，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果香。
“张婶奶奶！番茄红啦！红啦！”小豆子拎着个竹编小篮，蹲在菜园边，手指离红番茄还有半寸远，却不敢碰，生怕碰掉了，声音里满是兴奋，“你看这个！比我的小拳头还圆，红得像过年的小灯笼！”
张婶刚晾完衣服，听见喊声就往菜园走，眯着眼一看，果然见好几颗番茄红透了，笑着点头：“可不是熟了嘛！你这孩子，天天来菜园转，比谁都上心，今天正好摘了尝尝，姑娘说今天会来，还能让她也尝尝咱们巷自己种的番茄。”
小豆子刚要伸手摘，又猛地缩回手，想起上次姑娘说的“红透了才甜”，凑到番茄旁仔细看：“这个是不是全红了？我看底下还有点绿，要不要再等两天？”张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看番茄蒂旁边，要是也红了，就熟了，这个蒂边都红透了，摘下来准甜，不信你闻闻。”
小豆子凑过去闻了闻，果然有股清甜的香味，比水果糖还诱人，刚要再伸手，就听见巷口传来自行车的“叮铃”声——他立刻站起来，往巷口跑：“是姐姐！姐姐来啦！”
米色外套姑娘推着自行车过来，车筐里放着袋黄色的肥料，还有个透明的保鲜盒：“我带了番茄专用肥，摘完番茄给苗施点，还能再结一茬，这个保鲜盒用来装番茄，不容易压坏。”她走到菜园旁，盯着红番茄笑：“长得真好，比我上次来见的小绿果精神多了，小豆子，想不想知道怎么摘番茄才不碰伤？”
小豆子使劲点头，凑到姑娘身边：“想！我刚才怕碰坏，都不敢伸手。”姑娘拿起保鲜盒，示范着捏住番茄蒂，轻轻往上一掰，“咔嚓”一声，红番茄就稳稳落在手里，蒂上还带着点绿茎：“摘的时候捏蒂不捏果，番茄皮软，捏果容易留印子，掰蒂的时候轻一点，别把枝桠扯断，不然影响其他果子。”
小豆子跟着学，捏住一颗半红半绿的番茄蒂，轻轻一掰，果子掉在篮里，他举着篮子给姑娘看：“姐姐你看！我没捏坏！这个半红的能吃吗？”姑娘笑着摇头：“半红的还没完全熟，有点酸，先摘全红的，半红的再等两天，红透了更甜。”
大家很快聚到菜园旁忙活：王爷爷搬来个小梯子，靠在竹架旁，摘高处的红番茄，摘下来就放进姑娘的保鲜盒里；张婶拿着块干净的软布，坐在石桌旁，把摘下来的番茄擦干净，去掉蒂上的小刺；小宇也跑来了，手里拿着个小玻璃罐，专门装最红的番茄，还时不时凑到张婶身边，盯着擦干净的番茄咽口水：“能先吃一个吗？闻着太香了！”
“等擦干净了就给你吃！”张婶笑着把一颗最大的红番茄递给他，“这个最甜，洗干净就能吃，小心点，别把汁蹭到衣服上，不好洗。”小宇接过番茄，跑到水龙头旁冲了冲，咬了一大口——甜汁瞬间在嘴里散开，带着点微酸，比买的番茄浓多了，他眯着眼笑：“太甜了！比我妈买的好吃一百倍！”
小豆子也拿了颗番茄，小口咬着，甜汁沾在嘴角，他用手背擦了擦，又咬了一口：“姐姐，咱们下次再种点什么呀？这个番茄太好吃了，我还想种！”姑娘笑着说：“我带了黄瓜种子，等会儿给你，种在番茄架旁边，黄瓜藤能顺着架子爬，夏天就能摘黄瓜吃，蘸着酱，脆生生的。”
没一会儿，保鲜盒和竹篮就装满了红番茄，姑娘和小豆子一起给番茄苗施肥——姑娘把肥料撒在根部周围，小豆子拿着小铲子，轻轻把肥料埋进土里，生怕碰伤番茄根：“我会好好浇水，让苗再结好多红番茄，下次给姐姐带一大盒！”
中午的时候，张婶用新鲜番茄做了好几道菜：番茄蛋汤，番茄切得大块，煮得软烂，汤里飘着蛋花，香味满巷都是；糖拌番茄，撒上白糖，冰在井水里镇了会儿，吃起来凉丝丝的；还有番茄炒豆腐，酸甜口的，特别下饭。李奶奶也烙了新的葱油饼，卷着番茄炒蛋吃，香得大家都多吃了半碗饭。
陈阳扛着相机来了，把摘番茄的场景、桌上的番茄菜都拍了下来，还拍了张大家围着石桌吃午饭的合影——小豆子嘴角沾着番茄汁，姑娘手里拿着半块葱油饼，王爷爷正夹着块番茄炒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阳光洒在桌上，把番茄的红、青菜的绿衬得格外鲜亮。
下午姑娘要走的时候，小豆子往她的自行车筐里塞了满满一保鲜盒番茄，还有几颗半红的：“这个半红的，你放两天就红了，红了再吃，比现在还甜。”姑娘接过保鲜盒，心里暖烘烘的：“谢谢小豆子，下次我来带黄瓜苗，咱们一起种，夏天就能一起吃黄瓜了。”
夕阳落在菜园里，番茄叶被染成了暖黄色，红番茄在叶子间更显眼了。小豆子蹲在菜园旁，看着刚撒了种子的黄瓜地，小声念叨：“黄瓜苗快点长，长快点就能结黄瓜啦！”张婶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别急，慢慢等，就像等番茄熟一样，等日子到了，自然就能吃到甜的了。”
竹院巷的风里，还飘着番茄的甜香，混着葱油饼的暖香，落在每个人的心里。那些挂在架子上的红番茄，那些刚种下的黄瓜种子，还有墙上新贴的摘番茄照片，都是巷里最平常的甜，像慢慢熬的粥，温吞、实在，却让人记挂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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