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的晨雪裹着风,扑在竹院巷的窗纸上,簌簌响。张婶早把石桌上的浅青布浸得软透——是用晒干的莲子壳煮过的,布角还滴着带甜香的水:“大雪风钻窗,得挂层布帘挡着,”她把布拧干,摊在石桌上晾,“莲子壳煮的布软还防潮,风刮着也散香,屋里闻着像揣着莲池。”
表哥蹲在旁边磨布剪,剪刃蹭过青石,混着雪粒落的轻响。他拿起块裁好的布片,比着王爷爷家的窗沿量:“王爷爷家窗户缝大,布帘得做宽些,两边能搭住墙,”又叠了块小些的布片,“小远家窗台矮,布帘底边得缝圈布穗,雪粒落在上面不硌窗。”说着就把布片递到小豆子面前,小豆子早抱着彩笔蹲在布堆旁,立刻把布片按在膝头画:“我在布帘角画小莲子!”笔尖绕着布角画圆滚滚的莲子,“这样挂在窗上,像把莲子粘在窗边,软乎乎的!”
阿念端着针线筐过来,筐里多了卷米白的棉线——是上次绣袖套剩下的,线轴上还缠着几根粉线。她接过小豆子画好的布片,指尖捏着针穿线:“我用米白线绣圈莲瓣在布帘边吧,”针脚穿过布眼,米白线绕着莲子勾出薄瓣,“雪天里看着像刚开的莲,亮堂,风刮着也显暖。王爷爷的那幅,我再缝圈粉线在布帘顶,挂着不磨墙。”
老林扛着新编的竹帘杆走来,杆上缠着厚布巾,手握的地方磨得发亮。他把竹杆放在石凳上,拿起块布帘往上搭:“这杆轻,挂布帘不坠窗,”他扯了扯布巾,“裹着布巾不硌手,还能沾着布香。等缝好了,装在竹篮里送,省得雪水溅着。”说着就把上次垫过布袜的竹篮拎过来,篮底垫了三层布巾,摸着手软。
陈阳举着相机,镜头先对准张婶拧布的手——布上的水珠滴在石桌上,混着莲子香;又转向阿念绣莲瓣的模样,米白线绕着小莲子,暖得渗进布纹里。他按下快门:“这张叫‘莲香布帘暖’,贴在墙上,正好跟上次的袖套照挨着。”小豆子听见,举着画好莲子的布片凑过来,脸上沾了点米白彩墨:“陈阳哥,要把我的小莲子拍清楚呀!这样大家看窗户时,都能看见!”
日头爬高些,雪粒歇了,布帘在石桌上晾得半干。张婶缝好第一幅布帘,布帘边绣着莲瓣,角上缀着小莲子,风一吹就飘着莲香。她拎着布帘往王爷爷家走,刚到门口就见王爷爷正用旧布堵窗缝,手冻得发红。张婶把布帘递过去:“您挂上试试,莲子壳煮的布软,风钻不进来。”王爷爷踩着凳把布帘挂上,凑到窗边摸了摸:“暖!从窗边暖到屋里,比堵旧布轻省多了,还能闻见莲子香!”
中午,大家把缝好的布帘装进竹篮,挨家送。到李奶奶家时,李奶奶正坐在窗边补衣服,窗缝里漏着风。张婶把布帘挂上,李奶奶伸手摸了摸布面:“这布软乎乎的,晒着太阳还暖!”小豆子凑过去指了指布帘角的莲子:“奶奶,这是我画的!风刮时,莲子就像在窗边晃呢!”李奶奶笑着往竹篮里塞了袋炒栗子:“谢谢你们,这雪天里送布帘,比啥都贴心。”
傍晚,大家坐在垫着布垫的石凳上,张婶端来一锅莲子糊,瓷锅裹着布巾,掀开时甜香满巷。表哥舀了碗糊,喝着糯软的莲子,望着巷里挂起的布帘,暖从心里往四周窜:“以前在城里,冬天窗户漏风总冻得慌,回来才知道,冷的不是屋,是少了这布帘的暖、莲子的香,还有身边这些想着你的人。”
陈阳把新洗好的照片贴在“巷里日子墙”上——照片里,王爷爷挂着布帘笑,李奶奶摸着布帘看,阿念绣着莲瓣的手沾着线。刚贴好,邻居赵婶就凑过来瞧:“这布帘做得真好,下次缝,能叫上我不?我也想给娃房间挂一幅。”张婶笑着应:“当然能,下次咱们多煮些莲子壳,给巷里每家都缝一幅。”
夜雪又轻轻落下来,竹篮里剩的几幅布帘裹着布巾,透着暖。大家坐在石凳上喝莲子糊,小豆子趴在表哥腿上,手指戳着墙上的照片:“下次我要在布帘上画满池荷花!这样巷里的窗户,都像开在荷池边!”表哥摸了摸他的头,望着巷里亮着灯的窗户——布帘后飘着布香和莲香,忽然觉得,这雪天里的暖,不是炭火烤的,是布帘挡的,是莲子煮的,是巷里人凑在一起的心意织的,比任何棉絮都实在,比任何暖炉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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