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院巷的晨雾还没散,茶香就裹着雾气飘满了巷口。刚摆好绣架,巷口就传来骡车轱辘声——是山那边茶区的王掌柜,穿着青布长衫,手里提着个布包,一进巷就喊:“阿月姑娘!张叔把瓷绣茶罐带回去,我们茶农都眼馋!我这次来,除了取订的二十套,还想加个新花样:能不能把茶山的云雾绣上?咱们茶山清晨总绕着雾,配着采茶姑娘,才更有仙气!”
阿月赶紧拉着王掌柜到石桌旁,取来刚画的采茶纹样:“您看,要是在茶树上方绣层云雾,用淡蓝和银线,会不会像晨雾?”王掌柜凑过来一看,连点头:“要的就是这感觉!雾要绣得虚些,别挡住姑娘和茶树,再让小鸽子从雾里飞出来,就更活了!”青禾立刻抱来绣线盒,翻出淡蓝、银灰和浅白绣线:“用‘虚实针’绣雾,银线掺在里面,反光时像雾里的光,肯定好看!”
这边定下云雾纹样,众人立刻分工忙活。阿月和青禾趴在桌上改图样——阿月用淡蓝铅笔描云雾的轮廓,要松松散散的,青禾在雾边添几笔飞动的鸽翅;阿树和阿岩则围着陶轮,把茶罐坯的罐肩修得稍圆些:“罐肩圆点,云雾能绕着罐身绣,看着更连贯,烧的时候也不容易裂。”
苏烬和阿念一听要绣云雾,立刻带着小豆子搬来画纸:“我们画雾里的小鸽子!”小豆子握着银灰颜料笔,在纸上画了团歪歪的雾,阿念帮着添了只展翅的鸽子:“鸽子的翅膀要画得大些,像从雾里钻出来似的!”小野猫蹲在画纸旁,偶尔用爪子蘸点颜料,在雾边画了道浅痕,倒像雾在动,惹得孩子们笑个不停。
老林也赶来了,手里拿着个新编的竹套:“我听说要绣云雾,特意把竹套的编纹改得像云纹,横编几针再斜编,看着就和雾呼应了!”他又从竹筐里掏出几个银线轴:“你们掺银线时,用我这细银线,软还亮,绣雾不扎手!”阿月拿起银线一看,细得像头发丝,当即决定在雾的边缘缀几缕,像雾里的光。
可绣云雾时却出了小岔子——青禾用淡蓝线绣雾的内层,总绣得太实,像块布,不像雾。“是不是针脚太密了?”王奶奶提着刚煮的桂花茶过来,见她皱眉,指着窗户外的晨雾:“你看那雾,近处浓点,远处淡得快看不见,针脚也该这样,近密远疏!”青禾按着法子试,把雾的外层针脚放疏,再掺点银线,果然像晨雾那样虚虚实实的,透着仙气。
后院的瓷窑也有了新调整,阿树和阿岩在釉里掺了点淡蓝粉末:“烧出来的瓷带着点浅蓝底,配云雾纹样,像雾绕着瓷罐,更搭!”两人把改好的瓷坯放进窑里,特意把火候调得比上次轻些:“浅蓝釉怕火大,轻烧能留住淡色。”
夏荷则忙着编竹绳,在绳上编了几节云纹:“竹绳也添云纹,系在罐颈上,和瓷罐的雾呼应!”李奶奶坐在一旁,帮着给竹套缝内衬,还在衬里绣了几缕银线:“衬里也添点银线,开罐时看见,像雾从罐里飘出来,心里也舒坦。”
傍晚时分,第一套带云雾的瓷绣茶罐终于做好了——浅蓝底的瓷罐上,采茶姑娘挎着茶篮,茶树间绕着淡蓝银线绣的云雾,雾里飞着只银翅小鸽子,罐盖嵌着粉月季瓷片,外面套着云纹竹套,竹套上贴着孩子们画的雾中鸽,茶绿绳缀着“茶”字竹牌,提在手里像捧着座小茶山。
王掌柜捧着瓷罐,眼睛都亮了:“就是这感觉!比我在茶山看的晨雾还美!”他从布包里掏出几包云雾茶:“这是咱们茶山的雾茶,泡在你们的水纹茶盏里,配着这瓷罐,才叫绝!”说着,又掏出张订单:“山那边还有五个茶农想订,一共五十套,你们受累赶赶工!”
夕阳把巷子染成暖金色,王掌柜的骡车装着瓷罐往回走,车轱辘声混着茶香飘远。阿树和阿岩捧着云雾茶,兴奋地说:“下次我们要把茶山的太阳也绣上!雾里露点头,更暖!”苏烬和阿念则围着画纸,商量着画雾里的采茶小人:“这样茶农们看见,就像看见自己家的姑娘!”
阿月站在铺子里,望着满院的绣线、瓷坯和竹编,手里捏着片沾了晨露的茶芽——这门手艺,从来不是死的纹样,是茶山的雾、采茶人的笑、孩子们的画,还有邻里的心意,一点点融在瓷里、绣进线里、编进竹里。晚风拂过,月季花香混着云雾茶的淡香,飘满整条巷子,鸽棚里的鸽子“咕咕”叫着,像是在为这带着仙气的手艺,添一声温柔的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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