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日头渐渐暖了起来,院角桃树苗的叶片被晒得舒展,晨露早已干透,只留下叶尖一点浅浅的亮痕。石敢当放下手里的活计,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对着蹲在树苗旁数叶片的苏烬笑道:“小家伙,说好带你去后山摘山楂,这会儿太阳正好,走啦!”
苏烬眼睛一亮,立刻从地上跳起来,拉着墨无殇的衣角:“墨哥哥也去!”墨无殇笑着点头,阿月听见动静,从屋里拎出两个小竹篮,快步走过来:“我也去帮忙摘,顺便看看后山有没有新冒的蘑菇,晚上可以做蘑菇汤。”沈清辞收起画笔,将画仔细卷好,也跟着起身:“我去画些后山的景致,正好活动活动。”
一行人笑着往外走,大黄狗摇着尾巴跟在最前头,撒欢似的在田埂上跑前跑后。出了小院,顺着蜿蜒的山径往上走,路边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花,紫色、黄色、白色,星星点点地开在草丛里,风一吹,带着淡淡的花香,混着泥土的气息,格外清爽。
“阿烬,你看这花,像不像小喇叭?”阿月蹲下身,摘下一朵紫色的野花,递到苏烬面前。苏烬接过花,放在耳边轻轻晃了晃,咯咯笑起来:“像!好像在吹小喇叭叫我们快些走呢!”墨无殇伸手替他拂开沾在发间的草叶,指着不远处的灌木丛:“看,那里有山楂树。”
众人走近了才看清,几棵山楂树长在山坳里,枝头挂满了红褐色的山楂果,像一串串小灯笼,有的还带着未褪尽的青涩,在阳光下透着水润的光泽。石敢当踮起脚,摘下一颗熟透的山楂,递给苏烬:“尝尝这个,比早上那个更甜些。”
苏烬咬了一小口,酸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比早上的野山楂多了几分醇厚的甜,他眯着眼睛点头:“好吃!”说着便拿起小竹篮,踮着脚去够低处的山楂,墨无殇怕他够不着,便伸手扶着他的腰,帮他稳住身子。阿月则和沈清辞一起,捡着树下掉落的完整山楂,偶尔发现几簇长势好的,便笑着喊石敢当来摘高处的。
大黄狗在一旁刨着土,忽然对着一处草丛“汪汪”叫了两声,阿月好奇地走过去,拨开草叶一看,眼睛亮了:“真有蘑菇!还是新鲜的香菇,长得胖乎乎的!”她小心翼翼地将蘑菇摘下来,放进竹篮的一角,沈清辞则拿起画笔,对着蘑菇生长的模样细细勾勒,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很快便画出了草丛间蘑菇的灵动姿态。
苏烬摘了一会儿山楂,见不远处的山坡上长满了蒲公英,便拉着墨无殇跑过去。他蹲下身,捏住蒲公英的花茎,轻轻一吹,白色的绒毛便乘着风飞了起来,像一群小小的白蝴蝶,打着旋儿飘向远方。“墨哥哥你看,它们要去天上找星星吗?”苏烬仰着头,看着飞舞的蒲公英,眼里满是好奇。
墨无殇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或许吧,它们要去远方扎根,就像小树苗要在院里长大一样。”苏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摘下一朵蒲公英,用力一吹,看着绒毛飘远,笑得格外灿烂。
不知不觉间,两个小竹篮已经装得半满,山楂堆在篮子里,透着诱人的红,蘑菇和几束野花放在一旁,相映成趣。石敢当看了看日头,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往回走,晚上煮山楂水,再做个蘑菇汤,好好尝尝鲜。”
众人提着竹篮往回走,苏烬走在中间,一手拉着墨无殇,一手时不时摸一摸竹篮里的山楂,脚步轻快。沈清辞手里拿着画纸,上面画满了后山的景致:山楂树、野蘑菇、飞舞的蒲公英,还有苏烬吹蒲公英时笑盈盈的模样。阿月则哼着轻快的调子,时不时弯腰摘下路边的野花,往竹篮里又添了几分色彩。
回到小院时,王奶奶和李奶奶正坐在廊下择菜,见他们回来,笑着迎上来:“收获不少呀!”苏烬立刻举起竹篮,献宝似的说道:“王奶奶你看,好多山楂!还有蘑菇和小花!”李奶奶看着他沾了点泥土的小脸蛋,笑着用手帕替他擦了擦:“咱们阿烬真厉害,会帮着摘果子了。”
石敢当把山楂倒在石桌上,阿月则将蘑菇拿去清洗,沈清辞展开画纸,给众人看后山的景致,院里顿时热闹起来。夕阳渐渐西斜,把小院染成暖融融的橘色,桃树苗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为这满载而归的喜悦点头,大黄狗趴在一旁,舔了舔爪子,一脸满足——这寻常的日子,就像竹篮里的山楂,酸甜又满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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