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桌后的墙壁上果然有个暗门,里面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墨无殇的身影在黄符与剑光中穿梭,白衣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却笑得愈发从容,像在跳一场危险的舞。
“清辞,他在流血。”苏烬小声说。
沈清辞别过头,加快脚步。她不能回头,父亲的手记、归墟阵的真相、灭魂煞的秘密……都在前方等着她。
窄道尽头是片开阔的山谷,月光洒在谷底的水潭上,泛着粼粼的光。潭中央立着块巨大的黑石,上面刻满了镇魂纹,与沈家祠堂的如出一辙——是归墟阵眼!
“就是这里。”沈清辞抱着苏烬走到潭边,黑石上的纹路在月光下亮起,与她掌心的幽冥烬、苏烬颈间的咒印连成一片。
水潭忽然冒泡,潭底升起一道半透明的门,门上流动着与灭魂煞相似的黑气,隐约能看到门后有无数光点在沉浮——是被封印的万煞之灵。
“归墟之门……”沈清辞喃喃道,父亲手记里的最后一页浮现在脑海:“子时门开,需以镇魂血画‘和煞符’,引万煞入地,再以墨氏咒印锁门,方得安宁。”
她刚要咬破指尖,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沈清辞猛地回头,只见墨无殇站在谷口,白衣已被血浸透,嘴角挂着血迹,却笑得依旧:“沈姑娘动作真快。”
“你怎么来了?”
“送你最后一程。”墨无殇走到她身边,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递给她,“锁门需要咒印的血,你得划开苏烬的指尖,滴在门环上。”
沈清辞愣住:“苏烬他……”
“只是一点血,死不了。”墨无殇的目光落在归墟之门上,语气忽然沉了下去,“但你要记住,门内不仅有万煞,还有沈伯父的残魂。当年他为了补阵,把自己的灵脉献祭了。”
沈清辞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父亲的消息,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揭开!她看向门后那些光点,忽然觉得其中一点格外温暖,像父亲曾落在她头顶的手掌。
“子时快到了。”墨无殇抬手看了看天色,“陆景渊应该也快到了,动手吧。”
沈清辞握紧匕首,看向怀里的苏烬。他眨着大眼睛,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清辞,我不怕。”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划开他的指尖,将血滴在门环上。与此同时,她咬破自己的指尖,在门上画起“和煞符”。镇魂血与咒印血相遇的瞬间,归墟之门猛地打开,一股磅礴的吸力从门内涌出,那些沉浮的光点开始缓缓下沉,像找到了归宿。
“成了……”沈清辞松了口气,却见墨无殇忽然抬手,将什么东西掷入门内。她定睛一看,是他随身携带的那枚玉佩——刻着“宁”字的那半块。
“你做什么?”
墨无殇看着门内,眼神温柔得不像他:“我父亲的灵也在里面,送他与沈伯父作伴。”他转身看向谷口,陆景渊的怒吼声已清晰可闻,“该走了。”
沈清辞却没动。她看着归墟之门缓缓关闭,忽然明白墨无殇的锁魂咒为何与阵眼同源——他本就是沈家留的“钥匙”,既能镇煞,也能……毁阵。
“你的锁魂咒,是不是能解开了?”她问。
墨无殇笑了笑,没回答,只是朝她伸出手:“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沈清辞看着他染血的手,又看了看怀里的苏烬,最终将手放进他掌心。他的手很凉,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谷口的火光越来越近,陆景渊的声音带着疯狂:“你们休想走!”
墨无殇拉着她转身,朝着山谷另一侧跑去,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沈清辞回头望了一眼归墟之门,那里已恢复平静,仿佛从未有过万煞,也从未有过那些被掩埋的真相。
但她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父亲的手记里还有半页空白,墨无殇的锁魂咒未解,陆景渊的野心未死……而她,终于不再是那个只能逃亡的孤女。
她握着半块“安”字佩,掌心的幽冥烬与墨无殇指尖的血雾相融,像两条终于交汇的溪流。前路或许仍有迷雾,但这一次,她不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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