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启动，我就知道不能让它走。
司机降下车窗那一下，我从监控里看清了他右肩的姿势。和之前灰帽衫那个人一样，走路时肩膀往下一沉，像是旧伤没好透。这人不是路过，是冲着年会来的。
“拦住它。”我对着耳麦说，“地磁锁启动，别让车出匝道。”
老赵的声音很快回过来：“备用电源已接，三秒后锁定。”
我没眨眼。画面里的黑色轿车缓缓向前，到了出口闸机前突然一顿。引擎轰了一声，车子没动。地下的电磁装置已经生效，轮胎被死死吸住。
两名便衣从两侧靠近，一人站在车头前方，另一人绕到驾驶座旁。车内的人反应很快，立刻挂倒挡，想往后退。可后轮也被锁住了。
“别硬来。”我低声说，“我们不逼他动手，他自己会露馅。”
果然，副驾那边有动静。一只手伸出来，把什么东西往座位底下塞。技术组那边马上报上来：“热成像显示，副驾脚垫位置有高频发热源，特征匹配脉冲信号发射器。”
我点头：“拍照取证，然后开门请他下来。告诉他，我们现在是以涉嫌危害公共安全为由依法拦截，全程记录。”
车门打开的时候，那人还想挣扎。安保人员动作利落，直接控制住双手，带下车。搜出的那个设备装在一个黑色盒子里，贴着工业防水膜，一看就不是普通货。
“带走。”我说，“交给警方备案，查资金流向和雇佣关系。”
不到四十分钟，口供出来了。他是某商业调查公司雇的，任务是混进年会外围，找机会激活远程干扰。背后指使人通过空壳公司转账，但IP地址和第492章那个中继模块一致。线索直指陈总。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们不会只靠一辆车、一个人来闹事。
果然，上午八点整，安检门报警了。
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排在嘉宾通道，证件齐全，助理身份。可生物识别系统一扫，其中一个的名字跳了出来——王强，上周出现在备用调音台维修记录里，根本不是我们公司合作方的技术员。
“拦下。”我下令，“单独带去侧室。”
审问很快。这个人嘴很紧，但听到同伙在停车场被抓的消息后，脸色变了。五分钟后，他承认是被人雇来年会现场发难的，计划是在我登台时冲上台，散播一份伪造的财务造假文件，然后大喊“你们都被骗了”。
“谁给你的文件？”我问。
他摇头。
我不急。调出大屏，播放停车场那人的审讯视频。画面里，对方亲口说出“陈总让我们盯住李哲的演讲节奏，一有空档就上”。
我看向这三人：“你们现在不说，待会儿警察来了也得说。但那时候，没人保你们。”
其中一人低头开口了：“是……是有人约我们在咖啡馆见面，给了两万定金，让我们按流程走。”
我把信息转给安保队长：“名单再筛一遍，所有助理类人员重新核验背景。发现可疑，立即控制。”
同时，我通知后台切换演讲流程。取消开放式问答环节，改成预录视频加实时连线回应。压缩干扰窗口，让他们无机可乘。
九点半，主会场灯光调试完毕，嘉宾陆续入场。
我以为能松一口气，结果十点十五分，老赵在耳麦里说：“VIP区第三排，有个熟人。”
我顺着摄像头看过去，心里一震。
陈总本人来了。
穿着深灰色大衣，坐在投资人专属席位，手里拿着节目单，像模像样的。他没带名片，也没登记，是用一个老股东的名额进来的。
“让他坐那儿。”我说，“别动他。”
我走到后台隔离室门口等他。
十分钟后，安保队长把他请了过来。门关上，屋里只有我们两个。
他坐下，抬头看我：“你这是要干嘛？私扣投资人？”
“你是投资人？”我反问，“你名下的基金去年就被吊销了，今年三季度财报都没交。你现在连基本准入资格都没有。”
他眼神闪了一下。
我打开平板，放出三页材料：“第一，你雇的黑客攻击我们离岸平台，时间戳对得上；第二，你通过中介贿赂托管行员工，想篡改资金流水，录音在这里；第三，你让媒体写黑稿，标题都拟好了，《哲远基金涉洗钱调查》。”
我把屏幕推到他面前：“这些事，我都可以现在报警处理。但我不想让年会变成新闻热点。所以我给你五分钟。”
他没说话。
“你走，现在走，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要留下，我就让保安把你请出去，罪名是扰乱大型活动秩序。你自己选。”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
终于站起来，整了整衣服。
走到门口，他停下：“你就这么肯定你能赢？”
“我不是要赢你。”我说，“我是让你看清楚，什么叫规矩。在这儿，我说了算。”
他走了。
十一点整，我走上舞台。
灯光打下来，全场安静。
“今天确实有人想让我们乱。”我开口，“他们安排人进不来，就自己来。想听我说错话，想看我慌。”
我停顿一下。
“但他们忘了，这里是我们的主场。”
台下有人鼓掌。
我继续说：“刚才那些事，我们都处理完了。系统正常运行，数据真实可查。如果有谁不信，现在就可以联系监管代表，抽查直播流。”
说完，我朝林处长的方向点了点头。她坐在后排，微微抬手示意。
“接下来，我们继续原定议程。”我说，“发布全球资产配置战略。”
大屏亮起，图表逐项展开。
我讲到第三页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小王发来的消息：“东侧停车场最后一辆可疑车已拖走，现场清理完毕。”
我收起手机，接着讲第四页内容。
说到一半，我忽然看向观众席角落。
一个穿灰帽衫的人正往外走。
不是之前那个司机，但身形相似。
我按下耳麦：“注意那个穿灰帽衫的，别跟太紧，记下他离开路线。”
那人走出大厅，拐进电梯间。
我继续讲话，目光没偏。
直到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电梯门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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