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瑞士银行发来的消息,手指没动。
林薇站在我旁边,声音压得很低:“两张照片……另一张是你妈抱着孩子。”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转——烧了日记,照片才是真。
十分钟后,我已经坐在去会场的车上。发布会现场在国际会展中心,今天是新标准组织成立仪式。对手请来了各国媒体,阵仗搞得像科技界奥斯卡。
我走进大厅时,全场灯光正好亮起。主席台上坐着三人:国际标准组织新任主席,一个戴金丝眼镜的老头;竞争对手CEO,穿一身剪裁锋利的黑西装;还有个技术代表,负责演示所谓“超越性技术”。
大屏幕上打出一行字:**Neo-Core 正式发布,开启工业互联新时代。**
主持人开始介绍,说这套系统性能比现有平台高出三倍,安全性全面升级,已有三百家企业签署预接入协议。
台下掌声不断。
我坐在前排角落,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口袋里装着胶片副本和一段加密音频,都是昨夜从灰烬里翻出来的线索拼成的。
演讲进行到一半,CEO站起来,满脸自信地说:“我们不再依赖旧时代的残影,而是建立真正属于未来的标准。”
他说完看向主席席,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知道时机到了。
我举起手。
“李哲先生?”主持人有点意外,“您有提问?”
我说:“不是提问。是补充材料。”
主席皱眉:“现在不是开放讨论环节。”
“那我申请临时发言。”我说,“关于这位CEO口中‘未来标准’的来源问题。”
全场安静下来。
他没阻止我。
我打开随身平板,连上主屏幕。技术团队昨晚做的语音比对结果跳了出来。
“先澄清一件事。”我说,“你们刚才播放的周洋生前视频讲话,是假的。”
台下嗡了一声。
“深度伪造。”我点开分析图,“声纹波形、口型延迟、微表情失真率全部超标。真正的周洋,说话时左眼下意识会抽动。这段视频里没有。”
CEO脸色变了下,但很快恢复。
“这只是开始。”我说,“接下来这段录音,才是重点。”
我按下播放键。
音响里传出两个男人的声音。
一个明显是周洋。
另一个,正是眼前的CEO。
周洋说:“用他们烧掉的东西,反过来烧死他们。”
CEO回应:“账目复原计划什么时候启动?”
周洋冷笑:“等他们自己把火点起来。”
录音只有四十七秒,但足够了。
主席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认识那个声音。他也知道“烧账”意味着什么。
我继续说:“三十年前被焚毁的原始账本,结构特征非常特殊。每笔记录都有双重时间戳和三级校验码。当时能接触它的人不超过五个。”
我调出第二组数据。
区块链溯源还原的税务档案出现在大屏幕上。左边是当年纸质账本的扫描重建图,右边是这家企业离岸公司的电子申报表。
两条曲线几乎重合。
“不仅是格式一样。”我说,“连错误都一模一样。第三行第七列,金额少了个零。这种低级失误,正常人不会犯两次。”
台下有人开始拍照。
CEO猛地站起来:“这是栽赃!”
“那你解释一下。”我看着他,“为什么你的公司连续五年在同一位置犯同样的错?”
他没说话。
我想起母亲录音笔里的声音——她劝赵哥别烧账目,说那不只是数字,是证据。
现在证据回来了,只是换了个形式。
全场灯光忽然熄灭。
只有主屏幕还亮着。
红字缓缓浮现:**你带走的不仅是技术,还有罪证。**
是我提前设好的触发程序。
没人动。
几秒钟后,应急灯亮起。主席清了清嗓子:“李先生,这些材料需要核实。”
“可以。”我说,“但现在,请您说明一个问题。”
我直视着他。
“为什么这样一个涉嫌经济犯罪的企业家,能主导新标准的技术框架制定?”
主席没回答。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文件,又抬头看我。
那一瞬间,我看出他的动摇。
他知道我不是在攻击对手。
我在逼他做出选择。
要么站在真相这边,要么成为帮凶。
CEO转身要走。
安保拦住了出口。
“你现在不能离开。”我说,“警方已经在路上。网信办也收到了全套证据包。”
他停下脚步,回头瞪我。
“你以为赢了?”他说,“这局棋还没结束。”
“我知道。”我说,“但至少这一局,你们输了。”
台下记者全站起来了,镜头对着我们三个。
主席终于开口:“发布会暂停。所有接入企业暂缓签约流程,等待调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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