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个盒子,手指僵在半空。周洋站在三米外,风衣下摆被夜风吹得翻动,手里的注射器闪着光。直升机还在天上盘旋,螺旋桨的声音压过一切。
我没动。
他也没动。
直到远处传来警笛声,我才后退一步,把盒子轻轻合上。他笑了,转身爬上绳梯,直升机升空,消失在云层里。
天亮前,我把骨灰盒交给林薇,让她带回安全屋。她问我接下来去哪,我说专利局。
国际专利局昨天发公告,否决了哲远的核心专利,理由是“技术优先权存在争议”。没有具体说明,也没有补充材料。这不对劲。我知道他们在动手脚,但我要证据。
我联系了以前认识的一个老兵,他在政府外包系统干过十年保洁。他帮我搞到一个清洁工的身份卡,照片换成我的,衣服尺码也对得上。早上七点,我穿着蓝色工装,背着清洁包,混进了专利局B区的夜班队伍。
报到时没人多看我一眼。签完名,领了推车和消毒液,我就开始干活。走廊很长,两侧都是办公室。我的目标是主审查员那间,但门锁着,红外线探头在墙角闪红灯。不能硬闯。
我推着车慢慢走,耳朵听着动静。其他清洁工在擦地、换垃圾袋,没人注意我。我记下每间房的开门频率,发现有间办公室门缝底下总往外漏纸屑。应该是废件桶满了没人倒。
我等了三个小时。
终于,里面的人下班走了。我等到十一点半,整个楼层只剩我和另一个老头在拖地。我端着水桶走到那间办公室门口,假装拖地,其实盯着门缝。过了几分钟,我伸手轻推了一下门,没锁。
机会来了。
我迅速从推车底层拿出工具包,抽出一张薄塑料片,插进锁缝一划,咔哒一声,门开了。我闪身进去,反手关门。
屋里很暗,只有应急灯照出桌椅轮廓。我打开手机小灯,直奔角落的垃圾桶。桶很大,三层分类,最下面一层塞满了碎纸。我戴着手套,一层层翻。
前两层都是普通文件,审批单、流程表。第三层有烧焦的边角,像是被碎纸机卡住后烧坏的。我仔细扒开,找到一个密封袋,里面是一团沾血的棉球,还有半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年轻人,穿着八十年代的衣服,站在窗口前递材料。他手里拿的单据上写着“专利受理”,抬头是老式字体。我认出来了,那是赵叔年轻时候的样子。
我心跳加快。
把棉球单独收进采样袋,照片拍了照就放回去。正准备走,听见门外脚步声。我立刻关灯,蹲到办公桌下。
门被推开一条缝,有人往里看了一眼,说:“怎么一股消毒水味?”
另一个声音说:“可能是清洁工刚来过。”
“查一下监控,最近几天这间屋有没有异常进出。”
两人走了。
我等了十分钟才出来,出门时故意打翻水桶,水流了一地。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拖地,推着车离开走廊。回到更衣室,我把身份卡扔进马桶冲掉,工装塞进垃圾箱,换回自己的衣服离开大楼。
凌晨两点,我在安全屋见到了陈峰。
我把采样袋递给他。“比对一下,看是不是赵叔的DNA。”
他接过东西,一句话没说就去连线实验室。我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周洋最后说的话——“290章行动”。
这不是巧合。
他们想让我乱,想让我慌。可我现在越清醒。
六小时后,陈峰回来,手里拿着平板。“结果出来了,匹配度99.8%,是赵叔的组织样本。”
我坐直了。“官网呢?”
“刚被黑了。”
他把屏幕转向我。
专利局首页变成黑白画面,中间是一份电子档案,编号1984-PAT-0723,发明人写着“赵振国”,技术描述那一栏的内容,和我们现在的核心算法几乎一样。
我凑近看签名区。数字签名的时间戳是去年十二月,格式却是二十年前的老系统样式。而且签名证书链不完整,少了一环验证。
假的。
他们伪造了一份三十年前的专利记录,还特意选在今晚发布,就是想让公众相信——哲远的技术是偷来的。
我冷笑一声。
对方以为这样就能击垮我?
我让陈峰把整个页面截图存档,又让他调取服务器入侵路径。他查了一会儿说:“攻击IP经过七层跳转,最后一站在境外,但有个细节——”
“什么?”
“上传档案时,用的是内部权限账号,二级访问等级,登录设备是专利局内网终端。”
我明白了。
这件事里有内鬼。不是黑客远程攻击,是有人用自己的账号,把假文件塞进了系统。
我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现在手里有两样东西:一是带血的棉球,证明赵叔确实和这项技术有关;二是假专利档案,暴露了对方的操作漏洞。
只要把这些公开,就能反过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