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刚放下,屏幕还亮着那条“他们换了人”的消息,我手已经摸到了车钥匙。
安保主管的语音通话紧跟着进来:“李总,东门围了快两百人,装卸区被堵死了,生产线全停了。新来的带头的是个戴PDFA袖章的,正拿着喇叭喊话,说要‘彻底清算剥削体制’。”
我没回话,直接拨通指挥中心内线:“调全部监控到主屏,重点盯东门、后巷维修通道、员工打卡口。把过去十二小时进出记录全导出来,尤其是没登记的访客。”
车子刚发动,平板弹出系统警报——三个客户订单交付倒计时进入七十二小时红色预警,其中两个是新能源车电池模组,违约金加起来够买下整个厂区食堂一年的餐费。
我踩下油门,拐进地下车库直通指挥中心的电梯口。路上给生产主管发消息:“启动三级预案,关键工序转夜间轮班线,优先保电池模组产线。物流组联系备用运输队,走西边那条土路,绕开主干道。”
电梯上升过程中,我顺手点开邮件服务器日志。昨晚送出去的证据包,投资促进局和商务部驻印办事处都已签收,劳动局那边还在“待审”状态。没有回执,没有确认,连个自动回复都没有。
这意思很明白——你们递了材料,但没人现在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电梯门一开,指挥中心大屏已经切到了东门实时画面。人群密密麻麻,横幅拉得整整齐齐,口号喊得有节奏,一看就是专业团队操盘。那个戴PDFA袖红臂章的男人站在临时搭的台子上,手里举着一份文件,正大声宣读什么。
我几步走到主控台前:“放音频。”
喇叭里传来印地语翻译的实时字幕:“……我们要求立即公开高管薪酬、设立利润分红机制、允许PDFA监督员入驻管理层,并追加三个月带薪假期!”
我差点笑出声。这哪是谈判,这是直接来接管公司的。
公关组长凑过来:“要不要发声明?我们草拟了一版,说中方始终尊重劳工权益,反对借维权之名行政治胁迫之实。”
“先存着。”我说,“等会儿可能要用,但不是现在。”
我拿起内线电话,拨通工会办公室。响了六声,没人接。又打给工会主席私人号码,直接转语音信箱。
我知道,老面孔已经被架空了。现在台上那个,才是真正的“代表”。
我转身对助理说:“把昨晚那份证据包打印一份,A4纸,双面,装订好。再准备三份空白合同文本,放在会议室桌上。”
“您真要见他们?”
“不见不行。”我说,“但他们得派人来谈,不能派个喇叭当代表。”
十分钟后,一个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走进指挥中心,自称是“工人权益联络员”。他手里没拿任何授权书,坐下就开口:“我们提出的要求,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回应,否则行动将升级。”
我没急着说话,而是从文件夹里抽出那份装订好的材料,轻轻推到他面前。
“你们知道这份东西现在在哪吗?”我问。
他低头看了一眼封面,没说话。
“一份在投资促进局,一份在商务部驻印办事处,一份在公司总部合规部。”我一条条数着,“每一份都附了监控截图、时间轴比对、政党活动记录,还有你们那位‘独立顾问’拉吉夫先生在电视台讲话的视频链接。”
他手指动了一下。
“我可以现在就打电话,让这三份材料同时公开。”我盯着他,“也可以选择继续谈。但前提是——坐在这里的人,得真是工人选出来的代表,而不是某个党派临时派来喊口号的扩音器。”
他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出声。
我站起身:“这样,你回去告诉他们,我们愿意谈待遇,但不接受政治勒索。明天中午十二点前,派正式谈判代表来见面。带授权书,带工人联署名单,带具体诉求清单。”
我顿了顿:“否则,我们将依法认定此次集会为非法组织行为,申请警方介入清场,并暂停所有合作谈判进程。”
他猛地抬头:“你们敢?”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我说,“是规则划在哪。你们踩过界了。”
他摔了笔就走。
我坐下,打开内网通讯系统,开始写一封全员通知。
“各位同事:目前厂区发生的集会行为,并非单纯的劳资协商,而是有外部政治团体介入的组织化行动。公司已依法提交相关证据至监管部门。我们重申——每一位员工的正当权益都将得到保障,福利优化方案将继续推进。但我们不会向威胁低头,也不会在枪口下签字。”
我附上最新的福利执行进度表,又加了一句:“谣言止于透明。请大家以官方渠道信息为准,勿信、勿传未经核实的消息。”
按下发送键,抬头看大屏。东门人群还没散,但喊口号的频率明显低了。
财务总监这时候进来:“银行刚来电,问罢工影响,暗示可能重新评估信贷额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