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刚挂断,我立马拨通张明电话:“小陈确认了,今天四点前签合同,第一批货明天上午九点到。现在立刻去冷饮柜清场,把旧供应商的货全挪出来,一箱不留。”
“可后勤处说……”
“协议是我签的,责任我扛。”我打断他,“康师傅要独占陈列位,混着卖账算不清,到时候亏了谁负责?你先动手,出了事我来擦屁股。”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行,我现在就去。”
我快步走向食堂后门,心里清楚这一步不能含糊。价格降下来只是开始,关键得让学生一眼就认出这是“不一样的水”。要是还跟以前似的瓶瓶罐罐堆一块儿,谁信你搞的是直供专售?
推开后厨小门时,张明正指挥两个勤工俭学的同学往外搬箱子。冰红茶、橙汁、绿茶整齐码在新来的托盘上,生产日期全是三天内的。我蹲下扒拉一圈,抬头问:“系统SKU更新了吗?扫码价格调好了没?”
“调了。”张明递过平板,“每瓶减七毛,APP首页推了弹窗预告,但……”
“但什么?”
“上午十点前,就卖出去不到五十瓶。”
我皱眉站起身:“正常。便宜不是万能钥匙,得让人知道这便宜是真的,还得抢。”
我掏出手机打开后台,订单曲线平得像条死鱼。学生不是不买,是不信天上真掉馅饼。得烧一把火。
“发通知,”我说,“‘今日首八百单,每瓶再减两毛’,限时午休截止。另外——”我顿了顿,“让王浩安排两个人,穿着普通点,中午十二点准时来排队,一瓶一瓶扫,别一口气拿一整箱。”
张明瞪眼:“这不是演戏吗?”
“这不是演戏,这是启动市场。”我拍他肩,“人越多越想买,买了发现真便宜,下次就不用排队带节奏了。咱们现在缺的不是货,是信任流量。”
他咂咂嘴,低头打字去了。
中午十二点十七分,第一波饭点人流涌进食堂。冷饮柜前原本稀稀拉拉的队伍突然变长。一个穿格子衫的男生扫码买了三瓶冰红茶,回头跟同伴说:“真只要两块三?我没看错吧?”
“你再扫一瓶试试。”
他又扫了一瓶,付款成功。
消息传得比WiFi还快。
不到十分钟,五个人排成队,扫码声此起彼伏。有人专门绕路过来确认价格,有人拍照发朋友圈:“校内饮料进入2元时代?”配图是亚克力牌上鲜红的“立减五毛”。
下午一点二十三分,补货登记本显示已补货三次,最后一次是整箱拆开直接上架。张明跑过来,嗓门压不住兴奋:“哲哥!上午总共卖了三百多瓶,现在势头更猛,照这速度,今天破五百没问题!”
我没吭声,盯着平板上的实时数据流。复购订单已经有九十七条,占比接近三成。这意味着不是所有人都冲着新鲜感来薅羊毛,有一部分人已经形成购买习惯。
这才是最关键的信号。
“准备第二轮宣传。”我说,“晚上六点前,在APP推送‘明日继续保价供应’,强调‘厂家直送,不断货’。别让学生觉得这是昙花一现。”
张明记完笔记,忽然压低声音:“可财务那边说,还没法结算净利。给食堂的分成、物流分摊都还没核算清楚。”
“我自己算。”我拉开椅子坐下,打开计算器,“一瓶零售价三块,我们进货成本一块九,扣除给食堂五毛提成,剩下六毛是毛利。物流按日均五百瓶摊,每瓶一毛一分,净利四毛九。”
我抬头看他:“八百瓶就是三百九十二块钱。一天净赚将近四百,还不算品牌曝光和用户沉淀。你觉得值不值?”
他愣了几秒:“我以为最多挣个百八十块……”
“你以为的和实际发生的,永远差一个敢动手的距离。”我合上平板,“咱们不是在卖水,是在建通道。今天卖饮料,明天就能卖别的。”
下午四点零三分,电子合同回传到账。我看着邮箱里那份盖着红章的PDF,终于把笔记本翻到新一页,在“康师傅”后面画了个粗体对勾。
晚饭时间,队伍排到了窗口外五米远。有学生边等边抱怨:“你们能不能多摆几个柜子?这么多人等着喝水呢!”
这话听着刺耳,其实是在夸。
张明第三次跑来汇报时,手里的数据已经变了:“全天总销量,八百一十三瓶。库存只剩十七瓶,晚高峰可能得临时断货。”
“把告示贴上去。”我说,“写‘今日额度已满,明日早来’。饥饿感比降价更有黏性。”
他点头要走,又被我叫住:“等等。把‘立减五毛’的牌子收了。”
“啊?这时候撤促销?”
“换一块新的。”我写下四个字,“直供专售。”
他眨眨眼,笑了:“懂了,从‘便宜’变成‘身份’。”
我点点头。低价只能吸引眼球,专属才能建立忠诚。学生愿意为“我知道哪里最划算”这种优越感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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