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说!”周知府脸色一变,眼神闪烁了一下,强装镇定地说:“你……你管这些干什么?张秉仁抗旨不遵,辱骂朝廷命官,本府抓他是依法办事,合情合理!”济公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抗旨不遵?我怎么没听说皇上有旨让你强占百姓的祖宅啊?你倒是拿出来给我看看,哪道圣旨说让你抢张秀才的房子了?我看你是假传圣旨,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你这种官,就是朝廷的蛀虫,百姓的祸害!”
王师爷赶紧上前一步,尖着嗓子说:“和尚,休得胡言!我们大人可是两榜进士出身,深受朝廷器重,岂容你随意污蔑?你要是再敢胡说,小心我们治你个诽谤朝廷命官、扰乱公堂的罪名,判你个流放三千里!”济公斜着眼睛看了师爷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说:“哟,这不是王怀安王师爷吗?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我听说你上个月刚娶了个小老婆,是城南张屠户的女儿,是不是?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没下聘礼,是趁着张屠户不在家,带人把人家女儿抢来的,张屠户去找你理论,还被你打了一顿,是不是?”王师爷一听,吓得脸都绿了,这事儿他做得极为隐秘,除了自己和几个手下,没人知道,这个疯和尚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济公又接着说:“还有,你去年收了盐商刘三的五百两银子,帮他偷税漏税,把盐税从十两银子一石降到了五两,这事你忘了?我这儿还有你收银子的字据呢,要不要我拿出来给周大人看看?”王师爷吓得腿都软了,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不敢说话了。周知府也愣住了,他知道王师爷贪财,可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竟敢强抢民女、收受贿赂,这要是传出去,自己也得受牵连。
济公看着周知府和王师爷的模样,心里暗暗发笑,又接着说:“周大人,你也别愣着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听说你为了讨好上面的御史大人,准备给他送礼,是不是?你搜刮了钱塘百姓十万两白银,存在了城外的钱庄里,户主写的是你小舅子的名字,是不是?这十万两银子,可是钱塘百姓的血汗钱啊,去年闹旱灾,百姓们颗粒无收,你不仅不赈灾,还趁机涨价,把粮食卖到十两银子一石,多少百姓因为吃不上饭,饿死冻死在街头,你知道吗?”济公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要是把这些钱交出来,再把张秀才放了,还了他的祖宅,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放你一马;不然的话,我就去京城告御状,把你的所作所为都告诉皇上,到时候别说你的乌纱帽保不住,恐怕连小命都得丢了!我济公说话算话,从来不含糊!”周知府吓得浑身发抖,手里的茶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他搜刮民脂民膏讨好御史的事儿,可是天大的秘密,只有他和王师爷知道,这个疯和尚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他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地说:“和……和尚,你可别胡说,这都是谣言,是别人污蔑我的!”
济公冷笑一声:“谣言?是不是谣言,我一去京城就知道了。皇上要是知道你这么贪赃枉法,肯定会派钦差大臣来查,到时候一查一个准,你根本瞒不住!”周知府吓得魂都飞了,他知道济公说的是实话,要是真派钦差大臣来查,自己肯定完了。他赶紧说:“和……和尚,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本府……本府承认,我是抓了张秉仁,也确实想要他的祖宅,我这就把他放了,还给他祖宅,行不行?那十万两银子……我也交出来,行不行?”济公点点头:“这还差不多。赶紧派人去大牢放张秀才,亲自去,跟牢头说,要是敢为难张秀才,我把他的牢门拆了!再让人把张秀才的祖宅打扫干净,所有被你们抢走的东西,都得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一件都不能少。另外,那十万两银子,你得拿出来,五千两给张秀才家当补偿,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剩下的九万五千两,用来修钱塘的堤坝,今年雨水大,堤坝要是垮了,钱塘城的百姓可就遭殃了,到时候你罪责更大!”周知府哪敢不从,赶紧说:“是是是,本府都听您的,这就去办!”
周知府被济公这通连唬带吓,魂儿都飞了一半,肥硕的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赶紧冲着堂外喊:“来人啊!都杵着干什么!”两边衙役“嗷”地一应,刚往前凑了半步,就被济公一个眼刀扫过去,吓得又缩了回去。周知府赶紧摆手:“不是打和尚!是办差!快,去大牢把张秉仁秀才请出来——记住是‘请’!亲自去,给秀才备辆马车,路上要好生伺候,要是让秀才受半点委屈,我扒了你们的皮!”又指着另一个衙役:“你带几个人去张秀才祖宅,把里面的东西都拾掇干净,先前搬去府里的那些字画、家具,还有那对青花瓷瓶,都给我原封不动送回去!少了一根钉子,我唯你们是问!”衙役们哪敢怠慢,齐声应着“是”,撒腿就往外跑,那速度比见了老虎还快。 周知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转向王师爷,声音都带着颤:“王师爷,快!去城外‘聚丰钱庄’,把那十万两银子的银票取出来,越快越好!”王师爷这会儿早没了先前的嚣张,耷拉着脑袋,哆哆嗦嗦地说:“是……是大人,小的这就去!”说着揣上钱庄的信物,一溜烟跑了,连自己常拿的那把折扇都忘了带。 不大一会儿,王师爷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怀里抱着一沓银票,双手捧着递到济公面前,手还在不停发抖,银票都跟着晃悠:“和……和尚师父,这……这是十万两,您点点。”济公瞥了一眼,根本不接,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小姑娘:“给她。”小姑娘赶紧往后退:“师父,这太多了,我不能要!我娘的丧事有李掌柜帮忙就够了,这钱还是用来修堤坝吧,去年旱灾就饿了不少人,要是堤坝再垮了,百姓们可怎么活啊!” 济公蹲下来,用破僧衣擦了擦小姑娘脸上的泪痕,嘿嘿一笑:“傻丫头,修堤坝的钱有九万五千两呢,够了!这五千两是给你爹的补偿,他被关在大牢里这些天,书摊也没人管,家里早就空了,不拿着怎么过日子?再说这钱本来就是百姓的血汗,给你这苦命的孩子用,合情合理!”他顿了顿,又故意提高声音:“何况这是周大人‘自愿’拿出来的,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就问问皇上,贪官的钱该不该给受苦的百姓!”周知府赶紧点头:“对对对,是本府自愿的,姑娘你就拿着吧!”小姑娘见济公这么说,又看了看父亲的方向,只好接过银票,恭恭敬敬地给济公磕了个头,眼泪又掉了下来:“多谢师父大恩大德,小女子张翠儿,永世不忘您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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