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把符贴好,就听脚步声“嗒嗒嗒”地走了过来,那脚步声很轻,像猫爪踩在棉花上,转眼就到了东厢房门口。一股清雅的香气顺着门缝飘了进来,那香气不像寻常的花香,倒像雨后的幽兰混着蜜露,闻着就让人神清气爽,萧让忍不住深吸了一口,顿时觉得眼皮都有些发沉。“三位客官,小女子苏婉清,听闻三位远道而来,特意煮了姜茶,还备了些桂花糕,都是自家做的,不值什么钱,还望三位不要嫌弃。”女子的声音比刚才更柔了,像是在耳边轻声细语。
萧让身子一僵,下意识就想去开门,手腕却被胡半仙死死攥住。胡半仙对着他猛使眼色,又指了指门楣上的符,萧让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定了定神。关忠清了清嗓子,声音沉得像撞钟:“多谢苏姑娘好意,我们兄弟已经歇息了,姜茶和点心就不必了,劳烦姑娘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
门外的女子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娇嗔:“客官何必这么见外呢?小女子也是一片好意。这金家庄的夜可不太平,前几日还有野狗闯进村里伤人呢。有小女子在,保管三位客官睡个安稳觉——我住的院子离这儿近,若是有动静,我喊一声就能过来。”
胡半仙捏着嗓子,故意装出一副粗声粗气的样子:“姑娘美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兄弟仨是粗人,素来不与陌生女子打交道,免得坏了姑娘的名节。姑娘还是请回吧,我们自己能照应自己!”
门外沉默了片刻,接着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那叹息声里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幽怨,听得人心都揪了起来:“三位客官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莫非是怕了小女子不成?也罢,既然三位不领情,小女子也不强求。只是提醒三位,晚上睡觉的时候,千万不要开窗,山里的野兽凶得很,伤了人就不好了。”脚步声慢慢远去,那股清雅的香气却久久没有消散。
等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了,萧让才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我的娘哎!这妖女的媚术也太厉害了!刚才我脑子里都浮现出她端着姜茶的样子了,要不是胡大哥拽着我,我真就开门了!这迷魂香加媚音,寻常汉子哪顶得住啊!”
胡半仙也擦了擦额角的汗,拿起酒葫芦猛灌了一口:“这妖怪道行确实不浅!她的迷魂香是用‘醉魂花’和‘忘忧草’炼制的,闻多了不仅会被迷魂,还会让人对她产生好感;那声音更是练过‘摄魂术’,专门挑人心里最软的地方钻。若不是咱们有‘纯阳驱邪符’挡着,刚才就真要着了她的道了——这符也只能挡一时,等药效过了,她肯定还会来!”
关忠握紧了鬼头刀,刀把上的红绸子被他攥得发皱:“这妖怪倒是沉得住气,知道硬闯不行,就想等咱们放松警惕。看来她是摸清了村里人的脾性,知道大家不敢反抗,才这么肆无忌惮。”
胡半仙点了点头,从药箱里掏出三串桃木手串,分给两人:“这是我用桃木泡过雄黄酒做的,能暂时驱邪。咱们今晚可不能睡死,得轮流守着。我看这样——关大哥你力大无穷,眼神又好,守上半夜;我年纪大些,觉少,守下半夜;萧兄弟你脑子活,就负责盯着窗外和门口的动静,一旦有异常就喊我们。”
三人一拍即合,当即分工完毕。关忠搬了张长凳坐在门口,鬼头刀横放在腿上,双眼瞪得溜圆,像庙里的护法金刚,耳朵竖得老高,连院子里风吹草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萧让则靠在窗边,手里捏着一支毛笔——这是他防身的家伙,别看是支笔,他练过“点穴”的功夫,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胡半仙则靠在床沿,闭目养神,手里还攥着一张符,随时准备出手。
夜渐渐深了,雨也小了些,从“哗啦啦”的瓢泼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窗棂上“滴滴答答”的响。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墙角的蟋蟀偶尔叫上两声,又很快沉寂下去。关忠坐得笔直,脊梁骨挺得像杆枪,手里的鬼头刀被他握得发热。忽然,他耳朵一动——屋顶上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像是一片落叶飘了上来,又像是老鼠在瓦片上跑。那响动很轻,若不是他常年练刀,耳力异于常人,根本就听不到。
关忠屏住呼吸,慢慢站起身,脚步轻得像猫,走到窗边,手指捏着窗帘一角,轻轻撩开一条缝往外看。此时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洒下一层银辉,把院子照得清清楚楚。就见屋顶上有一道黑影闪过,那黑影身形纤细,动作快得像阵风,脚踩在瓦片上连一点声响都没有,转眼就飘到了王老头的屋顶,蹲在房脊上,像只夜猫子似的盯着屋里。关忠心中一紧,握紧鬼头刀就要往外冲,手腕却被一只手死死拉住。
“关大哥,别追!”胡半仙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压低声音道,“这是她的调虎离山计!你看她蹲在王老头屋顶,就是故意引你出去——你一离开,她的同伙就会趁机闯进来害萧兄弟!咱们可不能上她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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