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传递得很困难，如同在泥沼中投石，波纹微弱且扭曲。她不确定白虎是否能“听”懂。
等待了片刻，那模糊的感知波动了一下，传回了一道更加微弱、却勉强能辨认的“反馈”：安全，隐藏，以及一个大致的方位——后山更深处的、某片植被异常茂密的山坳方向。
距离不近。
成了！
虽然沟通极其低效模糊，远非语言交流，更像是在共享基础的“状态”和“方位”直觉，但这已经足够了！
她尝试扩大感知范围，但立刻感到一阵轻微眩晕和疲惫。
看来这种“共鸣”连接对现在的她负担不小，不能长时间维持，感知范围也有限。
她中断了主动连接，但保留了那丝微弱的“状态”感知——就像在意识深处点亮了一个代表白虎的、极其黯淡的小光点，能模糊感应到它的基本安危和大致方位，更深层的沟通则需要主动费力链接。
这已经远超预期了。
接下来的半天，叶纨一边干活，一边开始默默测试这个新能力的其他可能。
她发现，当她将注意力集中在“共鸣”连接上时，虽然无法直接“看到”或“听到”白虎周围的环境，但对某些“情绪”或“意图”的感知会稍微清晰一点。
比如，午间休息时，她再次尝试连接，捕捉到了一丝白虎传递来的、对某种“靠近的小型生命体”的“漠然”和“无视”。
是兔子？松鼠？还是什么小兽？
看来，白虎能感知到周围的活物，并通过连接将这种“感知结果”以模糊意向的形式传递给她。
这意味着，在一定范围内，她或许能通过白虎，间接获得一个粗糙的“生物活动雷达”！
这个发现让她精神一振。如果白虎恢复得再好些，能更清晰地传递信息，或者她能增强这种连接……其情报价值将不可估量。
代价是，每次尝试连接或感知，都会消耗她相当的精神力，让她本就疲惫的身体更感困乏。
一下午，她不得不强打精神，才没在孙执事巡视时露出破绽。
傍晚收工回杂役院的路上，王五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八卦：“听说了吗？戒律堂今天不光来了咱们这儿，内门好几个地方也都去问了！说是丢了好重要的东西，上头震怒呢！”
李铁柱憨憨地问：“丢了啥呀？”
“那谁知道！戒律堂嘴严得很。不过……”王五压低声音，“我猜跟林修远大师兄有关。不然怎么偏偏在他闭关的时候出这种事？而且我听说，栖霞峰那边今天气氛也怪怪的。”
叶纨默默走着，缠着布条的手掌随着步伐传来阵阵隐痛。
丢了重要的“东西”？是指白虎，还是那套锁链？或者两者都是？
无论如何，火已经被点燃了。
而她，在点燃火把的同时，意外地获得了一双能在暗处窥探的眼睛。
虽然这眼睛现在还蒙着纱，视线模糊。
但足够了。
足够她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夜色渐浓，她回到拥挤的通铺。躺下时，意识深处那个代表白虎的黯淡光点，传来一丝平稳的“沉睡”感。
它暂时安全，在休养。
叶纨也闭上眼，在脑海中，开始规划如何更好地利用这双新得的“眼睛”，以及如何应对必然到来的追查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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