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济慈堂那边……”小荷看了看吴掌柜,欲言又止。
叶纨示意吴掌柜先去办事,待老人退出密室,她才问:“怎么?”
小荷从袖中掏出一块折叠的手帕,小心翼翼展开,里头包着一小撮暗紫色的干花瓣:“济慈堂的丫鬟偷偷塞给我的,说是王府新种的花。凡是靠近那花丛的下人,晚上都做噩梦。已经有好几个求调走了。”
叶纨捻起一瓣,凑到鼻尖。
甜腻得发闷的香气,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这味道她记得——和原主母亲留下的那本医案笔记里描述的“幽冥萝”特征高度吻合。
“滋滋……检测到……生物碱成分……初步分析……曼陀罗衍生物……混合……未知神经毒素……”
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
叶纨取出一罐淡黄色药粉——这是她根据笔记自制的试剂。小心地洒了些在花瓣上。粉末接触的瞬间,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曼陀罗,天仙子,乌头,血竭……”她盯着那迅速变黑的花瓣,“还加了别的东西……”
她抬眼看向小荷:“王府那花丛在什么位置?”
“西侧小花园,挨着通往佛堂的月洞门。丫鬟说,王妃娘娘极爱那花,每日都要亲自照料。”
叶纨沉默片刻,走到书案前,拉开暗格,取出那枚铜印。印鉴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铜绿。
她用印鉴在一张白纸上留下清晰的拓印,折好塞进信封。
“滋滋……行动方案评估……成功率……”
系统的声音又开始断断续续。
“警告……目标区域……守卫密度……未知……”
声音彻底断了。
叶纨握着信封的手指微微收紧。没有系统提供实时的风险评估,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了。
“小荷,去请钱管事来。”
夜色浓稠。
叶纨换了身深青色粗布衣裙,脸上抹了些灶灰,发髻用木簪绾起。镜中人变成了寻常仆妇,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沉静锐利。
钱管事匆匆赶到。
“这封送去给吴掌柜,”叶纨递出一封家书,“就说我急需一批上等的安神香料。”
她又取出另一个信封:“这个,你亲自送到城南杨柳胡同第三户。敲门三轻一重,说‘送柴的’。”
钱管事虽疑惑,还是接过信封:“老奴明白。”
待他离去,叶纨揣着那封盖了印鉴的信,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街道上空无一人。她贴着墙根的阴影移动,脚步轻得像猫。两刻钟后,她停在赵德明私宅的后巷。
隐在暗处等了约莫半盏茶时间。东侧角门开了,两个护院说笑着走出来——换岗的间隙。
她算准时机,闪身到门前,将信封从门缝塞了进去,抬手轻轻叩了三下。
叩完即走。
刚隐入阴影,角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厮探出头:“谁啊?”
他低头,看见了地上的信封。
赵德明是被小厮摇醒的。
他宿醉未消,正要发火,小厮战战兢兢地将信封递上:“老爷,刚才有人塞进来的……”
赵德明拆开信封。
然后,他的酒彻底醒了。
脸色惨白,额头冒汗。他颤抖着手,拿起那张纸——上面是他那枚兵部印鉴的清晰拓印。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明日午时,如意阁天字房。独来。否则,此印明日便会出现在大理寺案头。”
落款处,画着一片柳叶。
赵德明盯着那片柳叶,浑身发冷。
他认得这个记号。前几日如意阁那场赌局,那个赢走他印鉴的“鹞子”,临走时在账册上画的,就是这个记号。
窗外,夜色正浓。
次日午时,如意阁雅座。
赵德明第三次擦拭额角。他对面的“鹞子”正不紧不慢地冲泡第二壶茶。
“赵大人,”鹞子将茶杯推到他面前,“尝尝。”
赵德明颤抖着手去接,瓷杯“叮”的一声脆响。
“你们……真要我去动档案库?”他声音嘶哑,“那是要掉脑袋的!”
鹞子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页纸,缓缓摊开。
纸上的字密密麻麻。赵德明只看了一眼,脸色就白了三分。
“去年漕运改制,收陈记商行白银五千两。今年春,兵部武备更新,又得永昌钱庄三千两……”鹞子念得很慢,“光这两笔,够您掉几次脑袋了?”
赵德明死死盯着那张纸:“你们怎么查到的?”
“这不重要。”鹞子将纸条收回袖中,“后日酉时三刻,档案库西侧门会出点‘意外’。守门的刘老三他娘突发急症,他得赶回去。届时库房门锁也会‘恰好’出问题……”
赵德明骇然:“你们连这个都算好了?!”
“嘘——”鹞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赵大人想让全如意阁的人都听见?”他压低声音,“您只需要那日‘恰好’告假在家。事成之后,这些烂账的底单,我亲自送到您手上。”
赵德明颓然靠在椅背上。
“……我要先看到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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