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中环,罗斯柴尔德家族亚太总部大厦。
这座棱角分明、通体覆盖着深蓝色玻璃幕墙的摩天大楼,此刻正沐浴在午后略显刺眼的阳光下,如同一柄冰冷的蓝色巨剑,直插云霄。大楼内部却弥漫着一股与窗外明媚截然不同的凝重气氛。
沈渊站在为伊莎贝拉·罗斯柴尔德临时设置的指挥室内,这里原本是一间小型会议室,此刻墙壁上挂满了监控屏幕,显示着大楼各关键节点、周边街道以及伊莎贝拉办公室外走廊的实时画面。几名零号办公室的外勤人员身着便装,但眼神锐利,散布在房间各处,时刻保持着警惕。
伊莎贝拉本人,那位金发碧眼、气场强大的金融女王,此刻正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尽管面色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但微微交握、指节有些发白的手,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她的两名贴身保镖如同铁塔般矗立在她身后。
“所有出入口已封锁,安保系统全面升级,反镜像干扰器已在关键区域布设完毕。” 一名负责现场安保的小组长向沈渊汇报,“大楼内部所有镜面、高反光表面都已贴上特制偏振膜或进行遮盖处理。”
沈渊微微颔首,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些监控屏幕。他的“因果追溯”能力并未预感到即刻的危险,但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在心头。倒计时在脑海中无声跳动:59:18:07。
“沈先生,” 伊莎贝拉开口,声音带着她那个阶层特有的、经过良好控制的平稳,“你确定袭击一定会发生在这里?在我的办公室?”
“不确定。” 沈渊回答得十分坦诚,他转过身,看向伊莎贝拉,“但这里是能量汇聚最明显的点,也是‘镜界’展示其能力、造成最大影响的最佳舞台。他们喜欢戏剧性。”
他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如同蚂蚁般穿梭的车流和行人。“镜界”的攻击,绝不会是简单的枪击或爆炸,那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就在这时,他佩戴的微型耳麦中传来了吴冕略显急促的声音,背景是激烈的键盘敲击声:
“老大,B市网络流量异常!有三个节点正在被尝试渗透!妈的,来得真快……等等,瑞士和黑海那边也……”
沈渊眼神一凝:“能挡住吗?”
“放心,虚拟战场是我的领域!” 吴冕的声音带着强烈的自信,随即通讯里传来他更猛烈的操作声。
几乎在吴冕话音落下的同时——
异变陡生!
指挥室内,所有的监控屏幕,无论是墙壁上的,还是工作人员手中的平板,画面同时剧烈地扭曲、闪烁,然后瞬间被一片刺眼的、不断变幻色彩的几何色块覆盖!刺耳的、高频的噪音从音响设备中爆响而出!
“啊!” 几名文职人员忍不住捂住耳朵发出痛呼。
“电磁干扰!切断非必要电源!启用备用通讯!” 沈渊厉声下令,声音冷静得如同寒冰。
灯光闪烁了几下,大部分屏幕黑了下去,只有少数连接着独立备用电源的设备还在工作,但信号也极其不稳定。指挥室内陷入一片混乱和半黑暗状态。
这仅仅是开始。
呜——呜——呜——!
整栋大厦的火警警报被毫无征兆地拉响,尖锐的声音穿透墙壁,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不是火警!是系统被入侵了!” 安保小组长吼道。
几乎在同一时间,大楼的公共广播系统里,传出了一个经过严重失真、非男非女、带着冰冷电子合成质感的声音,用多种语言重复着一句话:
“审判之时已至……凝视汝等之倒影……”
“是‘镜界’!” 伊莎贝拉猛地站起身,脸上血色褪尽。
沈渊一步跨到窗边,看向大楼外部。只见大厦那光滑如镜的深蓝色玻璃幕墙上,景象开始变得诡异!原本映照出的蓝天白云和周边建筑,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漾起来,紧接着,一些模糊的、扭曲的、非人的黑影开始在那“镜面”上凝聚、蠕动!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拉长如同鬼魅,时而蜷缩成不规则的团块,沿着玻璃幕墙飞速移动,所过之处,玻璃内部对应的房间内,便传来惊恐的尖叫和物品碎裂的声音!
“物理层面的镜像实体……” 沈渊瞳孔微缩。吴冕在通讯里提及的这个词,此刻变成了活生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现实。“镜界”竟然能将纯粹的影像,通过某种未知的技术,转化为具有物理干涉能力的实体!
“报告!17楼办公区遭到不明黑影袭击!黑影穿透玻璃进入室内,破坏办公设备,有人员受伤!”
“报告!32楼走廊监控捕捉到快速移动的阴影,安保人员射击无效!”
“报告!电梯系统失控!有多部电梯正在非指令运行!”
坏消息通过时断时续的通讯频道不断传来。整栋摩天大楼,瞬间变成了一个被恐惧笼罩的、垂直的狩猎场!
“他们的目标是制造混乱,逼我们移动,或者……让伊莎贝拉小姐暴露在更直接的威胁下。” 沈渊瞬间判断出对方的意图。他看向伊莎贝拉,“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这间会议室是防护最严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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