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铮说这话时,脊背挺得笔直,眼底闪烁着一往无前的光,那份霸气与自信浑然天成,裹挟着独有的人格魅力,直直撞进沈兰心眼底。
沈兰心只觉得心头一热,激动得眼眶都亮了,紧紧握住她的手,力道带着难以掩饰的笃定:“恒之,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好,一定能护住咱们家人,也一定能做成你想做的事!”
“嗯。”裴云铮回握住她的手。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的御书房内,萧景珩正手持狼毫,专注地在宣纸上勾勒。
不同于往日偏爱画的山水竹石,今日宣纸上渐渐浮现的,竟是裴云铮的睡颜。
今日他小憩的模样,太过让人心软,竟被他牢牢记在了心底。
萧景珩的画技本就精湛,一笔一划皆透着匠心。
他细细描摹着裴云铮舒展的眉眼,微蹙的眉峰,甚至连鬓边垂落的一缕发丝都勾勒得栩栩如生,笔下之人神态安然,仿佛下一秒便会睁开眼,对着他浅浅一笑。
福公公刚踏入御书房复命,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宣纸,吓得心头一凛,连忙垂下眼睑。
皇上竟私下画了裴大人的模样,他若是多看一眼,怕是要被皇上挖去眼珠子!
“他怎么样?”萧景珩没有抬头,依旧专注地补着画中衣纹的褶皱,语气却难掩关切。
“回皇上,裴大人一家都很是欢喜,老夫人和裴姑娘得了诰命,更是激动不已。”福公公如实禀报,不敢有半分隐瞒。
“那处宅子,给他送过去了?”萧景珩笔下一顿,抬眸问道,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送了!皇上亲自挑选的庭院,地段绝佳,景致雅致,裴大人若是看到了铁定很满意。”福公公连忙应道,这话倒是真心。
那宅子本是前朝侯爷的旧邸,只可惜那侯爷被他下大狱了,后面经翻新后,既开阔又不失雅致,确实是难得的好住处。
“嗯。”萧景珩满意地点点头,重新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勾勒,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
“只是皇上,”福公公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您对裴大人这般厚赏,满门荣宠,怕是会让裴大人成为众矢之的,朝中那些老臣和宗室,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呵呵。”萧景珩发出一声冷笑,语气带着十足的霸道:“朕做什么决定,还轮得到他们来置喙?”
话音落时,他手中的狼毫落下最后一笔,而后提笔在画作旁题了两行小字,字迹苍劲有力。
末了,他取出一方私印,在落款处重重按下。
朱红的印泥如同烙印,牢牢印在宣纸上,仿佛在宣告画中人从今往后,只能属于他一人。
想到这里,萧景珩的眉梢不自觉地弯起,眼底翻涌着难以掩饰的愉悦。
福公公垂着头,心中早已了然。
皇上能从偏远之地杀回京城登基,本就不是在乎名声之人。
一个手握实权、又不在乎虚名的帝王,几乎没有软肋,也愈发让人惧怕。
他想宠爱的人,谁敢出手阻拦,下场定然凄惨。
先前弹劾裴云铮的江御史,早已经命丧黄泉。
还有弹劾裴大人的恭亲王等人都被罚了俸禄,特别是恭亲王,还被皇上下了道圣旨,让他禁足半年。
哪一个不是前车之鉴?
而裴家因为这份宠爱全家鸡犬升天,这份荣宠,放眼整个大雍朝,也是独一份。
说不羡慕是假的,可福公公转念一想,这般荣宠,怕是要用后门的方式来换,他便立刻谢敬不敏了。
如今他在皇上跟前伺候,深得信任,朝中大臣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日子过得已然不错。
他所求不多,等日后寻到一个看对眼的小宫女,便求皇上恩典,成就一段对食,也算是全了他作为半个男人的小小心愿了。
萧景珩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幅裴云铮的睡颜图,指尖摩挲着光滑的宣纸,望着画中栩栩如生的眉眼,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心情大好。
“福公公,帮朕把画像放到密室妥善收好,不许任何人触碰。”他语气郑重,仿佛那不是一幅画,而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是,奴才遵旨。”福公公躬身接过画像,小心翼翼地捧着,快步走向御书房深处的密室。
第二日早朝,果不其然,朝堂之上炸开了锅。
最先跳出来的便是几位御史,他们身着监察御史的官服,躬身出列,言辞激烈地弹劾裴云铮。
“皇上!裴云铮行事偏激,催债之时擅闯亲王府邸,目无尊卑,有失朝廷体面!”
“皇上!裴云铮虽有微功,却不足以担当满门诰命的殊荣!老臣以为,这般荣宠太过逾矩,恐遭天下人非议,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几位御史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句句都直指裴云铮,摆出一副“为国尽忠”的模样。
萧景珩坐在龙椅上,听着这些弹劾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眼底翻涌着不易察觉的怒火。
待御史们说完,他猛地一拍御案,沉声道:“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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