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川岭血战的硝烟散尽已近两月,辽南之地进入了初冬。然而,“华”国公府治下却无半分冬日的萧瑟,反而处处弥漫着一种大战将至的、如火如荼的紧张气氛。称公建制,如同给这部庞大的战争机器注入了全新的灵魂和更强大的动力,其目标直指西方那座关乎华夏气运的雄关——山海关。
国公府议事堂原振川岭主寨大堂扩建修缮,炭火烧得正旺。华国公陈伍端坐主位,虽面色仍带伤后初愈的苍白,但目光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下首左侧,以都督佥事周老爹为首,坐着民政司、度支司、匠作监等文职主官;右侧,以都督同知灰鸢为首,坐着冯七掌匠作监兼领器械营造、周破浪靖海将军、李铁柱锐士营主将、张猛新擢升的跳荡营主将等一众高级将领。堂中悬挂着一幅巨大的辽东舆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敌我态势。
“各部整训、粮草军械囤积情况,报上来。”陈伍声音平稳,开门见山。
周老爹率先出列,手持账册:“禀主公,截止昨日,我国控区内登记在册民户新增三万七千户,新增垦田五万余亩。永丰仓、黑松仓等八大官仓,共存粮四十五万石,足支四万大军一年之用。另囤积草料百万束,盐铁、药材等军需物资充足。”数据清晰,显示出国公府强大的后勤能力。
冯七接着汇报:“匠作监辖下各大匠坊,日夜赶工。新铸成永乐式大将军炮仿制改进型十门,佛郎机炮三十门,各型虎蹲炮、碗口铳百五十门。修复、新造全身铁甲五百副,棉甲两千副,腰刀长矛各一万五千柄,强弓硬弩三千张,箭矢四十万支。攻城器械方面,造大型云梯车五十架,临冲吕公车二十辆,填壕车、钩撞车各三十辆,均已验收完毕。”庞大的军工产出令人咋舌。
灰鸢的情报最是关键:“据察事司最新探报:山海关现有守军约三万五千人,主将为明廷平西伯吴三桂。关城防御体系完整,拥有红衣大炮逾百门,粮草可支半年。吴三桂态度依旧暧昧,与我方密使有接触,但迟迟不表态,似在待价而沽。北面,后金皇太极已调正黄旗精锐至辽阳,有南下报复迹象。南面,登莱明军残部与部分乡绅对我称公一事抵触强烈。”
形势明朗:山海关是块硬骨头,且内外环境复杂。
陈伍目光扫过众将:“诸将,西进之略,关乎国运。如何打,都说说。”
李铁柱声若洪钟:“主公!没啥好说的!咱们兵强马壮,家伙事儿齐全,直接开过去,架起大炮轰他娘的!末将愿率锐士营为前锋,先登破关!”
张猛则更谨慎:“吴三桂乃宿将,关城险固,强攻伤亡必巨。当先断其外援,扰其民心,再辅以攻心之计,或可不战而下。”
周破浪道:“靖海营可沿海南下,控制山海关外海,断其来自登莱的可能补给,并可运载奇兵迂回登陆,牵制关内守军。”
陈伍静静听完,手指在山海关位置重重一点:“诸将所言皆有理。然,时不我待!后金虎视眈眈,南方敌意未消,天下群雄皆在观望。山海关,必须速下!本公决意:‘以战逼和,以打促谈’!”
他站起身,下达一连串清晰指令:
“第一路,靖海将军周破浪!”
“末将在!”
“命你率靖海营主力,并搭载跳荡营一哨精锐,三日后扬帆南下,巡弋山海关至秦皇岛海域,封锁海路,寻机袭扰关后沿海据点,制造压力!”
“得令!”
“第二路,跳荡营主将张猛!”
“末将在!”
“命你率跳荡营主力,并配属工兵一队,为全军前锋,五日后出发。任务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清扫进军路线,建立前进兵站,并派出精干小队,化装潜入关前地域,侦察敌情,绘制详图!”
“末将在!”
“第三路,本公自将中军!”
陈伍目光炯炯,“以锐士营、骑射营为主力,辅以炮营、工兵营、辎重营,共计战兵两万五千,辅兵一万五千,携全部攻城重械,十日后,誓师西征!”
“周老,”陈伍看向周老爹,“后勤粮秣转运,民夫调度,交由你全权负责,务必保证前线供给!”
“老臣领命!”
“灰鸢,”陈伍最后看向情报主管,“加大对山海关内渗透,不惜重金,收买关键人物,散布谣言,动摇其军心。同时,严密监视北面后金与南面登莱动向!”
“属下明白!”
战略清晰,分工明确,一场精心策划的战役拉开序幕。
命令下达,整个华国机器高效运转。在辽南最大的演武场——黑松岭大校场,一场战前大演武隆重举行。
校场上,旌旗蔽日,刀枪如林。经历战火洗礼、又经过严格整训补充的华国陆军主力,第一次以完整的野战兵团姿态亮相。
最先出场的是锐士营重步兵方阵。五千名精选壮卒,身披铁甲或厚重棉甲,手持长枪巨盾,步伐铿锵,如同移动的钢铁丛林,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们是攻坚破阵的绝对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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