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几步,压低声音:“你要是还想查,就查汤药。但别在我面前动手。他们会知道。”
说完,她退回蒲团,重新闭眼。
苏知微慢慢退出佛堂。
春桃迎上来,小声问:“主子,我们走吗?”
“不。”苏知微摇头,“先留在这里。”
“可贵妃已经封锁各宫门户,再不走……”
“我知道。”苏知微望着佛堂紧闭的门,“但她刚才说了两件事。一是我父亲不是叛国,二是她被人控制。这两个消息比逃命更重要。”
春桃咬唇:“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等。”苏知微靠在柱子上,“等到她下次喝汤的时候。”
两人在偏殿角落坐下。春桃掏出干粮分给她一块。苏知微没吃,只是盯着地面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
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进来,里面是一碗热汤,冒着淡淡白气。
她走进佛堂,轻声道:“娘娘,安神汤好了。”
贤妃应了一声,接过碗。
苏知微从门缝看进去。贤妃低头吹了吹汤面,然后慢慢喝了一口。
她的手有点抖。
喝完后,宫女收走碗离开。贤妃坐在那里,眼神渐渐涣散,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清醒着做梦。
苏知微起身,走到佛龛前。
她再次打开暗格,确认密信还在。
然后她伸手探向香炉底部。那里有一层积灰,她用指甲刮了点下来,放进一个小布袋。
“主子?”春桃低声问,“你要验香?”
“先验汤。”苏知微收好布袋,“香是陪衬,药才是关键。”
她把布袋塞进内衣夹层,转身对春桃说:“你去找厨房杂役,问清楚这汤是谁配的,药材从哪来。别露面,用旧法子。”
春桃点头,正要走,忽听佛堂内传来一声闷响。
两人回头。
贤妃倒在地上,软甲滑落一半,露出肩头一道陈年疤痕。她蜷着身子,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苏知微冲进去。
她蹲下身,听见贤妃在重复一句话:“……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她抓住贤妃的手腕,脉搏跳得极快。
“娘娘!”她轻声喊,“醒醒!”
贤妃猛地睁眼,眼神空洞地看着她:“你是谁?”
“我是苏知微。”她握住她的手,“您刚才还好好的。”
贤妃喘了口气,慢慢坐起来。她低头看见地上的软甲,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捡起来披上。
“我怎么了?”她问。
“您晕倒了。”苏知微盯着她,“刚才您说‘不是我杀的’,您记得吗?”
贤妃脸色变了:“我说过这话?”
“说过。”苏知微不退,“娘娘,您到底在怕什么?”
贤妃沉默了很久。她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佛珠,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十五年前……有个宫女死了。就在这间佛堂。他们说是她自己撞柱子死的。可我知道……是我亲手把她按进香炉的。”
苏知微呼吸一滞。
“我不是想杀她。”贤妃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告诉我,贵妃用毒药控制人。我想救她,可她不肯走。她说她逃不掉。那天晚上,她要揭发贵妃,我拦不住她。贵妃的人来了,我只能……只能让她闭嘴。”
她抬起头,看着苏知微:“所以你也别查了。你会变成我这样的。”
苏知微没松手:“那您现在愿意醒来吗?”
贤妃没回答。
远处传来更鼓声。
三更了。
苏知微站起身,扶她回到蒲团上。
“您睡一会儿。”她说,“我会守着。”
贤妃闭上眼,很快呼吸变得均匀。
苏知微走出佛堂,在廊下站定。
春桃走过来,递上一张新纸条。
是厨房杂役写的:安神汤每日由贵妃宫里的药房送来,从未换过人。
苏知微捏紧纸条。
她抬头看向夜空。
云层厚重,不见月光。
她把手伸进袖中,摸到了那块玉牌。
端王母亲住过的静芳院,也烧过同样的香。
两件事,隔了十几年。
但现在,它们都指向同一个地方。
她转身,走回佛堂门口。
贤妃还在睡。
软甲搭在椅背上,金丝在昏灯下闪着微光。
苏知微伸手,轻轻碰了碰那件甲。
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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