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琳死死盯着那张B超单,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血色褪尽,又被一种疯狂的嫉恨涨红。
她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拔高:
“孩子?!哈哈,真是笑话!”
“顾念安跟你结婚了吗?领证了吗?有婚礼吗?什么都没有!一个没名没分怀上的孩子,说得好听是遗腹子,说得难听点,不就是个私生子吗?!”
“一个私生子,也配来染指顾家的股权?!”
她的话语恶毒而刺耳。
苏晚的眼神倏然冷了下来,她没有立刻反驳张美琳对孩子的辱骂,而是声音清晰的缓缓开口,
“张女士,说起‘名分’和‘资格’……我倒想问问,您当年,又是以什么样的‘名分’和‘手段’,走进顾家大门的?”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得张美琳浑身一颤,脸红一阵白一阵。
会议室里知道些旧事的老董事们,眼神也变得微妙起来。
苏晚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继续道,
“据我所知,顾家之所以至今不肯正式承认您,不肯将顾彦深视为嫡系,其根源恐怕不在于我有没有法律公认的结婚证书,而在于您当年有没有对什么人做过些什么事……这点应该不需要我说的太明白吧。”
对于顾景田的原配夫人和孩子是怎么死的,苏晚也是略有耳闻,所以这件事一直都是顾老夫人内心不可以触碰的禁区。
这也是顾老夫人一直不肯承认张美琳母子与顾家关系的原因之一。
“你胡说八道什么?!”
张美琳语气激动起来,声音却带着心虚的颤抖,
“你……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在这里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您心里最清楚,我想顾董也很清楚吧?”
“所以,顾老夫人宁愿把股权交给我这个‘外人’,也不肯交到你们手里,不是因为偏心,而是因为——”
“她不放心把顾家的基业,交到一个用肮脏手段上位、连无辜孩童都不放过的人手里!”
“你闭嘴!闭嘴!!!”
张美琳被苏晚的话彻底击溃。
她内心深处最恐惧被提及的过往,今天却被苏晚如此赤裸裸地揭开在所有人面前。
她指着苏晚,目眦欲裂,哪里还有半分贵妇仪态,
“你算什么东西!你和你肚子里那个野种一样,都是下贱货!”
“老太太是老糊涂了!她宁愿认你们这些下贱货,也不肯认我和彦深!凭什么?!我们才是顾家的人!我们才是!!”
顾景田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猛地一拍桌子:
“张美琳!你给我住口!滚出去!”
顾彦深紧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苏晚,眼中翻涌着屈辱、愤怒和一种被彻底看轻的狠戾。
母亲的丑事被当众揭开,比股权旁落更让他感到难堪。
苏晚不再看那对几近疯狂的母子,转而面向神色各异的众位董事,语气沉稳而有力:
“股权转让合法有效,我腹中的孩子是顾念安先生唯一确认的血脉,其继承权同样受法律保护。”
“至于其他与本次议题无关的陈年旧事和个人品行问题,相信各位自有判断。”
“今天的会议,如果还要继续讨论所谓的‘继承权危机’,那么我想,我已经给出了最明确的答案,各位没有其他议题,我提议,散会。”
董事会不欢而散。
苏晚在韩胤的陪同下,沉稳地走出充满敌意与震惊的会议室,
穿过那些复杂的目光,进入无人高管专用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外界。
“叮”的一声,电梯下行。
会议室里那个言辞犀利的女强人形象如潮水褪去。
苏晚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她身体微晃,赶忙扶住冰凉的电梯内壁才勉强站稳。
“没事吧?”
韩胤察觉到她的异样,有些关心的问道。
苏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韩胤蹙了蹙眉,眼神看向她垂在身侧紧攥的手,指甲陷入掌心所留下的刺目血痕。
“真的没事吗?晚晚!”韩胤声音低沉且急切。
苏晚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刚想摇头说“我没事”,可却因为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
电梯到达底层。
韩胤没有多问,也没有给她继续强撑的机会。
他伸出手,虚虚地护在她身侧,沉声道:“这边走,先去我车上休息。”
他的车停在相对僻静的角落。
韩胤为她拉开车门,苏晚几乎是有些脱力地坐了进去。
密闭的空间带来一丝安全感,也让她强装的镇定彻底瓦解。
她靠在椅背上,依旧紧紧攥着手,身体微微发颤。
韩胤快速坐进驾驶位,却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他转过身,从车载储物箱里取出一个便携的医药急救包。
这是他身为律师,习惯性准备的物品之一。
韩胤抬眼看向苏晚,
“手,伸出来。”
苏晚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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