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餐厅的晚餐,最终在一种微妙而未尽的气氛中结束。陆北辰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符合逻辑的“依据”,文心竹也依旧守着她的“混沌”理论,插科打诨,将一场本该严肃的商业探讨,变成了她个人风格的脱口秀。
回到空旷冷清的顶层公寓,窗外城市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文心竹甩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之前面对陆北辰时的嬉笑面具悄然滑落。她没有开灯,任由月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也勾勒出心底那份自从天台那晚后便挥之不去的躁动与探寻。
她走到酒柜前,手指拂过那些昂贵的酒瓶,最终却只是倒了杯清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那股从灵魂深处燃起的火焰。
那清晰的、绝非幻觉的仙鹤之影。
还有火爆昙当时精准报出的星辰数据……她们,到底是什么?
这种疑问,如同藤蔓,在她心里疯狂滋长,缠绕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被动地等待答案,从来不是她文心竹的风格。
她拿起手机,点开那个唯一的置顶聊天框,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片刻,还是敲下了一行字:
“睡了没?我好像……有点‘痒’。”
几乎是消息发出的瞬间,状态栏就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
火爆昙:“哪里?”
文心竹:“心里,脑子里,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像是有羽毛在挠。”她发了个抓狂的表情包,“我受不了了,昙昙,我们得做点什么!总不能等着下次再变鸟给人看吧?”
电话直接打了过来,文心竹立刻接起。
“你想怎么做?”火爆昙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冷静,但文心竹能听出底下同样压抑着的波澜。
“不知道啊!”文心竹抓了抓头发,在月光下来回踱步,“但总不能干等着!那天晚上,我们是不是……无意中触发了什么?比如,情绪?环境?或者……我们俩在一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响起火爆昙清晰的声音:“可以尝试。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明天下午,我的新工作室初步整理好了,隔音达标,设备也齐全。那里可以。”
“好!”文心竹一口答应,心跳莫名加速。
次日下午,文心竹按照火爆昙发来的地址,找到了那间位于一栋安静创意园区内的独立工作室。顾云深的效率高得惊人,短短时间,这里已经初具规模,装修简约而专业,最大的亮点是那间按照顶级录音棚标准打造的、绝对安静的冥想/练习室。
室内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墙壁和天花板都采用了特殊的吸音材料,走进去,外界的任何声音仿佛瞬间被吞噬,只剩下自己血液流动和心跳的微弱回响。光线也被调节成柔和的、不会干扰心神的暖黄色。
火爆昙已经盘腿坐在房间中央的软垫上,闭着双眼,呼吸平稳悠长。她换了一身宽松的棉麻衣物,褪去了舞台上的光芒,更像一个即将入定的修行者。
文心竹放轻脚步,在她对面坐下,学着她的样子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但不过几秒,她就忍不住睁开一只眼,悄声问:“昙昙,我们这算不算……非法修炼?会不会引来天劫啊?”
火爆昙眼皮都没抬:“安静。内视。尝试感知体内是否有异常的能量流动,或者……别的什么。”
文心竹撇撇嘴,重新闭上眼,努力摒除杂念。起初,只有一片黑暗和寂静。但当她真正沉下心来,不再刻意去“想”什么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开始浮现。
仿佛……在她意识的深处,存在着一片混沌未开的空间。那里没有具体的形象,没有声音,只有一些模糊的光点如同星云般流转,偶尔会毫无征兆地闪烁一下,伴随着一种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指引感”。这就是她的“直觉”源头吗?如此……抽象。
她尝试着,像操控鼠标一样,试图去“点击”那些光点,却如同水中捞月,毫无实质反馈。她只能尽可能地放空自己,让意识沉浸在那片混沌中,去捕捉那稍纵即逝的闪烁,与此同时,火爆昙的体验则截然不同。
当她彻底沉入内视状态,屏蔽掉所有外界干扰后,她“看”到了——不,不是用眼睛,是一种更内在的感知——在她体内,确切地说,是在丹田气海的位置,盘旋着一股清凉而精纯的气息。它如同一条温顺的银色小鱼,缓缓游动,带着鹤唳般的清越质感,这就是仙元?
她尝试着,用意念极其轻微地去引导它。那气息似乎有所感应,游动的速度稍稍加快了一分,一丝微不可察的凉意顺着某种玄妙的路径,悄然蔓延向她的四肢百骸。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思维似乎更加清晰,对外界环境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甚至连空气中最微小的尘埃浮动,都仿佛能被她的皮肤捕捉到,她沉浸在这种新奇而掌控的体验中。
不知过了多久,文心竹那边似乎也有了点进展。她感觉自己脑海中那些混沌的光点,似乎因为某种无形的牵引,变得稍微活跃、有序了一些。她甚至隐约捕捉到了一些破碎的、无法理解的画面闪回——巨大的、雕琢着奇异纹路的玉石广场,缭绕的云气,还有……一声穿透九霄的清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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