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一个普通的周六上午。
沈清悦和陆远并肩坐在私立医院的候诊区。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洒在浅灰色的地毯上,空气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但并不刺鼻。
“紧张吗?”陆远握住沈清悦的手。
沈清悦摇摇头,又点点头:“有一点。好多年没做全面体检了。”
“我也是。”陆远笑,“上次体检还是两年前。”
他们约了全面的健康检查,从基础项目到专项筛查。陆远说:“既然要一起生活很久,首先要确保彼此都健康。”
沈清悦当时笑他:“你这话说得像在签保险合同。”
“差不多。”陆远认真地说,“我要确保我能陪你很久很久。”
此刻,护士叫到陆远的名字:“陆远先生,请跟我来。”
“等我。”陆远站起身,在沈清悦额头亲了一下。
沈清悦看着他跟着护士走进检查区,心里暖暖的。
过了十分钟,护士也叫到她的名字。
检查项目很多——抽血,B超,心电图,胸片,还有妇科检查。沈清悦躺在检查床上时,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放松。”女医生很温和,“只是常规检查。”
B超探头在腹部移动,屏幕上是黑白的影像。医生仔细地看着,不时记录数据。
“最近有备孕计划吗?”医生问。
沈清悦愣了一下:“没……没有。”
“哦,那要注意避孕。”医生指着屏幕,“你的子宫条件……可能不太容易自然受孕。之前是不是有过大月份流产?”
沈清悦喉咙发紧:“嗯,六个月的时候……”
“那次对子宫损伤比较大。”医生的声音带着同情,“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如果将来有计划,建议先来做个详细评估。”
沈清悦点点头,没说话。
检查结束,她穿好衣服走出来。陆远已经在等她了,手里拿着两份检查报告。
“怎么样?”他迎上来。
“常规项目都没问题。”沈清悦说,“详细的要等下周出结果。”
“那就好。”陆远揽住她的肩,“饿了吧?去吃饭。”
他们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粤菜馆。点了清蒸鱼,白灼菜心,还有一锅汤。
等菜时,沈清悦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阿远,刚才做B超的时候,医生说……”
“说什么?”陆远看着她。
“说我可能……不太容易怀孕。”沈清悦声音很轻,“因为上次流产的损伤。”
陆远握住她的手:“没关系。”
“可是……”
“清悦,”陆远认真地看着她,“我从没把生孩子作为我们关系的必要条件。有没有孩子,都不会影响我爱你。”
“但是……”
“没有但是。”陆远打断她,“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尝试各种方法——医学的,辅助的。如果尝试后还是没有,那也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要孩子,那我们就不生。一切以你的意愿为准。”
沈清悦眼眶发热:“你真的不在乎吗?”
“在乎什么?”陆远反问,“在乎有没有一个流着我们的血的孩子?清悦,爱不是靠血缘维系的。我爱你,是因为你是你,不是因为你能给我生孩子。”
他顿了顿,声音更温柔了:“而且,我们已经有家了。有花,有书,有彼此,这就够了。孩子是锦上添花,不是必需品。”
沈清悦的眼泪掉下来。
陆远赶紧给她擦眼泪:“怎么哭了?”
“高兴的。”沈清悦吸吸鼻子,“陆远,你怎么这么好。”
“因为你值得。”陆远笑了,“快吃饭,菜要凉了。”
那顿饭吃得很温馨。陆远一直给她夹菜,说这个有营养,那个对子宫好。
“你还懂这个?”沈清悦惊讶。
“最近查的。”陆远有点不好意思,“想多了解一些。”
沈清悦心里又是一暖。
吃完饭,他们沿着街道慢慢走。三月的上海,路边的玉兰花开了,白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阿远,”沈清悦忽然说,“我想试试。”
“试什么?”
“试试……能不能有孩子。”沈清悦认真地说,“不是现在,是等工作室稳定了,等你的事务所走上正轨。到时候,我们找最好的医生,好好准备。”
陆远停下脚步,看着她:“你想好了?”
“嗯。”沈清悦点头,“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但不是因为别人有,不是因为传统观念,而是因为……我想和你有一个完整的家。”
她顿了顿:“但我也做好了准备,如果最后还是没有,也没关系。就像你说的,我们已经有了彼此,有了家。”
陆远抱紧她:“好。那我们就试试。但答应我,不要有压力。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接受。”
“嗯。”
他们继续往前走。阳光很好,风很柔。
“对了,”陆远想起什么,“下周我爸妈要来看新房,正好体检报告也出来了,一起给他们看看,让他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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