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顾家别墅的厨房里就常年飘起一股淡淡的药香。
第一次煎药时,沈清悦有些手忙脚乱。
砂锅、水量、火候,每一样都得小心翼翼。
顾晏舟下班回来,在玄关处就闻到了这股陌生的气味。
他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沈清悦正对照着手机上的说明,专注地盯着灶台上咕嘟冒泡的砂锅。
“在做什么?”他走近,目光落在那个褐色的药包上。
沈清悦搅拌药汁的手微微一顿,语气尽量自然:“哦,前几天和晚晴去看了个中医,开了点调理身体的药。”
顾晏舟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身体不舒服?怎么没告诉我?”
“没有不舒服,”沈清悦盖上砂锅盖子,转过身对他笑了笑,“就是最近有点容易累,睡眠不太好。医生说调理一下就好。”
他伸手,轻轻抚过她的眼下,那里确实有淡淡的青影。“很累?”
“还好,”她摇摇头,避开他过于专注的审视,“工作忙嘛,正常的。喝点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药煎好了,深褐色的汤汁盛在白瓷碗里,散发着一股浓郁苦涩的气味。沈清悦看着那碗药,深吸了一口气,才端起来。
顾晏舟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见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小口小口地将那碗看起来就极苦的药汁喝完,然后立刻拿起准备好的温水漱口。
“很苦?”他问。
“还好。”沈清悦放下水杯,嘴里还残留着那股挥之不去的草药味,但她只是抿了抿唇。
他没再多问,只是第二天,厨房的流理台上就多了一盒包装精致的蜜饯,还有几种口味清甜的果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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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四个人约着吃饭。一落座,苏晚晴就凑到沈清悦身边,用气声悄悄问:“药还在喝吗?”
沈清悦点点头。
“苦不苦?效果怎么样?”
“还好。”沈清悦依旧是这个回答,顺手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周哲听着她们嘀嘀咕咕,好奇地问:“什么药?谁生病了?”
苏晚晴立刻坐直身子,抢着回答:“没什么!就是调理身体的补药!对吧悦悦?”她递给沈清悦一个“我懂”的眼神。
沈清悦无奈地笑了笑:“嗯。”
顾晏舟的目光在沈清悦脸上停留片刻,然后淡淡地移开,拿起菜单开始点菜,点的多是些清淡滋补的菜品。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苏晚晴和周哲照常斗嘴,分享着各自工作中的趣事。只是在服务员端上一盘螃蟹时,顾晏舟很自然地将盘子推远了些,低声对沈清悦说:“这个性寒,你最近少吃。”
沈清悦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周哲正和苏晚晴争抢最后一只虾,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但苏晚晴看见了,在桌下悄悄碰了碰沈清悦的腿,挤眉弄眼。
饭后,趁着两个男人去取车的空档,苏晚晴迫不及待地拉住沈清悦:“看见没?顾总多细心!连螃蟹性寒都知道!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沈清悦看着顾晏舟挺拔的背影,轻轻摇头:“他没问。可能就是觉得我在喝中药,需要注意饮食。”
“啧啧,这体贴劲儿,”苏晚晴感慨,“说真的悦悦,我看顾总要是知道了你的想法,肯定得高兴坏了。”
沈清悦垂下眼眸,嘴角带着一丝温柔的弧度:“等身体调理好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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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一喝就是两周。每天早晚,那碗深褐色的汤汁都会准时出现在沈清悦面前。她从最初需要做点心理建设,到后来已经能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
顾晏舟虽然不再多问,但家里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他回家的时间更早了,应酬能推则推。
书房里多了几本中医养生类的书籍,虽然他只是随手翻看。
晚上他会督促她早点休息,甚至学着帮她按揉一些据说能安神助眠的穴位。
这天晚上,沈清悦喝完药,嘴里含着顾晏舟递过来的杏脯,突然轻声说:“好像确实没那么容易累了。”
顾晏舟正在看一份文件,闻言抬起头,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他柔和的侧脸轮廓。“嗯。那就好。”
他没有追问,也没有表现出过度关切,只是用一种沉稳的、令人安心的方式,陪伴着她度过这段调理的时光。
沈清悦看着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文件上,心里那片因为思考未来而微微荡漾的湖面,渐渐归于平静和坚定。
这碗药的苦涩,似乎不仅仅是在调理她的身体,更像是在为某个可能的、重要的决定,悄悄地铺垫着底气。
而身边这个沉默却细心的男人,无疑是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最大勇气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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