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悦把顾晏舟那些莫名其妙的“馈赠”连同那点可笑的猜疑,一起打包扔进了心里的垃圾桶。
她像是彻底剪断了一根一直牵扯着她、让她不得安宁的线,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她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项目进入了关键阶段,大量的野外数据需要核对分析,初步的研究报告也需要她参与撰写。
她几乎是以所为家,常常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
秦语师姐看在眼里,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清悦,也别太拼了,注意身体。”秦语把一杯热咖啡放在她桌上,“你这劲头,比我们所里那些刚毕业的博士生还足。”
沈清悦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笑了笑:“没事,师姐,我喜欢这样。”
她是真的喜欢。这种忙碌而充实的感觉,让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价值和存在。每一个被解决的技术难题,每一份得到肯定的报告,都在一点点修复她被那段失败婚姻磨损的自尊和自信。
她甚至开始利用业余时间,重新梳理自己以前中断的关于稀有蕨类孢子的研究设想,并试着结合现有项目的数据,做一些更深入的探索。秦语知道后,非常支持,还帮她联系了所里相关的专家进行请教。
她的世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广阔而坚实。
偶尔,她还是会回到那个公寓,毕竟那里还有些她的私人物品和元宝的东西(苏晚晴偶尔会带元宝回来住两天)。但她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更像是住旅馆。
她不再关心顾晏舟是否回来,不再在意房子里是否又多了什么或者少了什么。她甚至开始在网上留意起离研究所近一些的小户型租房信息。等这个项目结束,拿到第一笔正式的薪水,她就搬出去。彻底地,离开这个牢笼。
……
而顾晏舟,则陷入了一种更深的混乱和焦躁之中。
他发现,他那些带着补偿和试探性质的“馈赠”,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任何波澜。那个女人,像是完全没看见,或者看见了,也根本不在意。
她甚至……把他助理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当他需要知道她行程(美其名曰避免碰面尴尬)时,助理无奈地告诉他,太太似乎更换了联系方式,之前的号码已经联系不上了。
顾晏舟当时就砸了手边的烟灰缸。
她竟然敢!竟然敢彻底切断和他之间的联系!
这种被完全无视、甚至被排除在她生活之外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争吵和冲突,都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像是被困在了一座孤岛上,看着唯一可能靠近的船只,毫不留恋地驶向远方,连一丝多余的视线都未曾施舍。
他开始更加频繁地去找林薇薇。只有在林薇薇那里,他才能找到那种被需要、被崇拜、被紧紧抓住的感觉。林薇薇总是温柔小意,对他百依百顺,用各种方式取悦他,填补着他因为沈清悦的“逃离”而产生的巨大空洞和失落。
但每次从林薇薇那里离开,回到那个越来越没有沈清悦气息的、冰冷的公寓,那种空虚和烦躁感反而会变本加厉。
他看着次卧那扇总是紧闭的门,有时会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冲进去,砸了她的电脑,撕了她的那些破资料,把她揪出来,逼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但他仅存的理智和骄傲阻止了他。他不能让她看笑话,不能让她觉得他在意。
他只是更加变本加厉地用工作和酒精麻痹自己,用林薇薇的温存来证明自己依然被需要。
周哲找过他几次,话里话外劝他清醒点,离林薇薇远点,甚至隐晦地提了句“你家里那位,我看着倒是比从前精神多了,听说工作干得不错?”
这话更是戳到了顾晏舟的痛处。他冷笑着反驳:“她怎么样,关我屁事?我顾晏舟还不需要靠一个女人来证明什么!”
周哲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直接摔门走了。
顾晏舟知道周哲是为他好,但他听不进去。他就像个迷路的孩子,固执地朝着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拒绝承认自己的迷失。
他以为沈清悦的沉默和远离是屈服,是认命。
却不知道,那是一个心死之人,最后的、也是最彻底的告别。
她早已不在原地等待,甚至,已经快要走出他视线所能及的范围。
两条线,曾经被迫交集,如今正加速奔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一个在泥沼中挣扎沉沦,自以为掌控一切。
一个在风雨中破土重生,悄然积蓄着离开的力量。
断裂,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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