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灵枢市的“阳光”(由顶部巨大阵法模拟的天光)准时亮起。狐九四人收拾停当,准备前往那座声名在外的混乱之地——锈蚀小镇。
经过一夜的镜心温养,那部差点报废的仙灵手机恢复了基本功能,只是屏幕边缘还残留着一丝焦痕,像一道小小的闪电纹,提醒着昨晚的惊险。鼠大果然不负众望,在某个充斥着黑话和暗语的“二手法宝交易群”里,用一个关于“城主夫人最爱吃的灵果”的八卦消息,换来了一张皱巴巴、沾着油渍的兽皮纸。
“锵锵!‘老鼠洞示意图’到手!”鼠大得意洋洋地展开兽皮纸,只见上面用歪歪扭扭的线条画着各种通道、岔路和标记,旁边还有蚯蚓爬般的注释:“肥油区(小心滑)”、“螺丝巷(噪音大)”、“废热管道(可取暖,慎睡)”、“齿轮教派地盘(绕行)”。
“这…这啥玩意儿?”熊二凑过来,憨憨地指着一条标着“喷香道”的路线,“这闻着能好吃?”
鼠大拍开他的熊掌:“去去去,这是‘喷溅化学药剂管道’的简称!吃货眼里就只有吃的!”
小玉接过地图,以琴心感应片刻,微微点头:“虽粗糙,但其中蕴含的‘地气’流向与昨日公子感应到的网络拓扑图有几分隐约吻合,并非完全胡诌。尤其是这几条标注‘密道’的路线,值得留意。”
狐九仔细看了看地图,又对比了一下仙灵手机上恢复后显示的、极其模糊且充满干扰纹的锈蚀小镇公共地图,心中有了计较:“从此处西南角的‘废弃升降梯’进入,似乎是相对直接的路径。”
一行人避开主干道,沿着越来越狭窄、也越来越破旧的街道向城市下层走去。周围的建筑逐渐从光鲜亮丽变得锈迹斑斑,空中穿梭的浮车变成了吱呀作响的货运吊篮,甚至连灵网信号都变得断断续续,仙灵手机上的图标时不时就变成一个打瞌睡的小道童图案(表示信号不佳)。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仿佛巨兽口腔般的洞口前。这里便是锈蚀小镇的入口之一——原本是通往地下矿层的货运升降平台,如今早已废弃,被各种私自搭建的金属栈道、歪斜的棚屋和密密麻麻的管线所包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铁锈、机油和某种…烤焦的电路板混合着廉价灵食泡面的古怪味道。
入口处人来人往,各种奇装异服的人物穿梭不息:有背着巨大工具箱、手臂是机械义肢的壮汉;有穿着打补丁道袍、却戴着VR眼镜摇头晃脑的年轻人;甚至还有几个长得像土豆成精、头顶着天线的小精怪在追逐打闹。
“呃…这味儿…挺提神醒脑…”鼠大捏着鼻子,他的胡子对气味特别敏感。
熊二则深吸一口气,眼睛一亮:“唔…有炸虫子味!还有…糖油粑粑?好像…还有一丢丢蜂蜜焦糖的味儿?”他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起来,开始东张西望寻找气味来源。
就在四人观察环境时,一个瘦小精干、眼睛滴溜溜乱转、穿着一身用各种废弃电路板和符纸拼凑成的“铠甲”的少年滑到了他们面前,笑嘻嘻地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几位爷,面生啊!第一次来锈镇吧?需不需要个向导?咱‘包打听’小螺丝,对这地下三层七十二巷一千零八个老鼠洞了如指掌!无论是找‘齿轮教派’拜码头,还是去‘数据深渊’边儿上碰运气,亦或是想淘换点官方禁售的‘刺激’玩意儿,没有我小螺丝找不到的门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鼠大一瞪眼:“嘿!抢生意是吧?论打洞认路,俺是你祖宗!”
小螺丝也不恼,嘿嘿一笑,指了指鼠大手里那张兽皮地图:“这位…鼠爷?您拿的这版‘老鼠洞示意图’是前年的啦!去年‘大崩塌’后,一半的路都堵了,还有几条被‘净化帮’那帮疯子占了改成陷阱坑肥羊呢!您这要去哪?保不齐就走到死胡同或者别人锅里了!”
鼠大顿时语塞,讪讪地收起地图。
狐九看向小螺丝,镜心微动,察觉这少年虽油滑,但气息并不邪恶,只是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精明。他开口问道:“我们去下层,找一些…喜欢钻研老式阵法、可能不太欢迎外人的朋友。”
小螺丝眼睛一亮,压低声音:“哦~找那些‘复古技术宅’还是‘数据疯子’?这两拨人可都在最下面那层,路不好走,规矩也多。不过您找我就对了!我知道几条安全密道,还能帮你们避开‘齿轮教派’的巡逻队和‘数据深渊’那边偶尔跑出来的‘疯代码’。”他搓了搓手指,意思很明显。
狐九抛过去一小袋下品灵石。小螺丝掂了掂,立刻眉开眼笑:“好嘞!爷您放心!保证服务到位!跟我来!”
有小螺丝带路,他们果然避开了几条明显有问题的喧嚣主道,钻进了各种意想不到的缝隙和管道。路上,小螺丝嘴就没停过:
“瞧见那边那个冒紫烟的洞口没?别靠近,那是‘狂人杰克’的实验室,他老想着把避雷针和引雷符结合起来给灵网‘免费充电’,结果三天两头炸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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