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刚落，礼堂已经挤满了人。
每个长桌都坐满学生，空气里混着烛油味和焦躁的低语。
高台上，邓布利多坐在中央，表情比平时更冷。
他身后站着麦格教授，神情严肃。
这一场全校公告，是在一封“匿名举报信”之后召开。
信里提到“有人在斯莱特林地窖中使用禁咒，造成两名死亡”。
没人提名字，但全校都知道那是谁。
艾琳坐在斯莱特林长桌的最前排。
她的姿势很直，手指交叠放在桌上。
贝拉坐在她身边，紧张得几乎不敢呼吸。
“你确定要待到最后？”她低声问。
艾琳淡淡地回：“我不出席，他们才会确信我有罪。”
邓布利多站起身。
“昨夜，有人在霍格沃茨使用了高级黑魔法，造成严重后果。”
他环视全场，语气温和，却带着某种压迫，“我不打算掩盖真相。霍格沃茨的安全，属于每一个人。”
学生们窃窃私语。
几个低年级的赫奇帕奇学生缩在一起，神情害怕。
格兰芬多那边，有人直接喊：“是斯莱特林干的！”
邓布利多抬手，礼堂瞬间安静。
“我不希望看到指责。我只希望，那个学生能自己站出来。”
空气几乎凝固。
几百双眼睛转向斯莱特林的方向。
贝拉的手指死死抓住桌沿。
阿布拉克萨斯皱眉，罗西尔低声骂了一句。
艾琳慢慢站了起来。
“是我。”
那一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她的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每个人听清。
邓布利多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两秒。
“普林斯小姐，你愿意解释一下吗？”
艾琳走出长桌，走到礼堂中央。
那条路异常长，烛光照在她斗篷上，银线微微闪。
“昨晚我用了蛇钥。”她平静地说。
“你知道那是禁制物。”
“我知道。”
“你为什么要用？”
“因为有人在霍格沃茨里用摄魂碎咒。”她直视邓布利多，“我不打算等他们杀第二个学生。”
礼堂陷入一阵混乱。
学生们面面相觑。
没人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摄魂碎咒”三个字。
邓布利多眉头微皱：“你认为，以暴制暴，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艾琳反问：“那您呢，校长？您用什么维持秩序？是信任，还是沉默？”
邓布利多的目光一冷。“你在质疑我？”
“我在质疑所有人。”艾琳语气平稳，但每个字都带着锋利，“那些躲在光后面的人，总说自己在守护。可他们守护的是什么？一所‘看起来’和平的学校，还是一群习惯害怕真相的学生？”
全场静得可怕。
麦格上前一步，想打断：“普林斯小姐，这不是你该发言的场合——”
“那他们的恐惧是谁造成的？”艾琳打断她，“如果规则不能保护弱者，那遵守规则还有意义吗？”
邓布利多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他只说了一句：“你越来越像他。”
“我不像任何人。”艾琳冷冷道，“我只是知道，光靠希望是不会有秩序的。”
那一刻，邓布利多没有再反驳。
他只是看着她，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一种复杂的情绪——
不是愤怒，而是忌惮。
汤姆一直坐在最边角的阴影里，没人注意到他。
他靠在椅背上，嘴角若有若无地笑。
那笑意里没有骄傲，只有一点奇怪的满足——
他看见了自己想创造的力量，但那力量已经不属于他。
邓布利多重新开口，声音低沉：“今晚之后，我会暂时收回蛇钥。霍格沃茨不允许任何学生独自持有危险魔法。”
“当然。”艾琳点头，“您可以收回钥匙，但您收不回事实。”
“事实？”
“昨晚死的两个人，不是学生，而是渗入校园的黑巫师。要不是我出手，您现在念的公告就是他们的悼词。”
礼堂内一阵骚动。
邓布利多的神情变了——那一刻，他明白她说的可能是真的。
但他不能承认。
“会议到此结束。”他平静地说，“我希望每个人都能记住——力量并不代表正义。”
艾琳轻声回：“可有时候，正义需要一点力量。”
她转身，走回斯莱特林的长桌。
礼堂里没人敢再出声。
汤姆目送她走过光影交错的地面，嘴角弯了下。
“你赢了，”他在心里说，“但代价还没来。”
夜里，贝拉推门进她的寝室。
“你疯了。”她低声说，“你当众顶撞邓布利多？”
“我没顶撞。”艾琳解下斗篷，“我只是让他们看见我不是罪人。”
“可是他会对你出手的。”
“那正好。”艾琳坐到窗边，月光照在她侧脸上，“他若动手，我就知道他怕了。”
贝拉沉默几秒，叹气：“你变了。”
艾琳轻笑：“我只是学会怎么活。”
窗外的夜风吹进来，卷起她桌上的校刊。
那张模糊的照片被风掀开，正停在她那一页——
绿光、石门、一个背影。
这一次，她没有避开。
她伸手，把照片压在桌上。
“让他们记住我就好。”她喃喃道，“光的世界里，也该有一个能让他们害怕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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