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战胜张琨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在外门弟子中引起了巨大的波澜。
当他走下擂台时,周围的目光已然不同。以往的鄙夷和怜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审视,甚至是一丝敬畏。修仙界便是如此现实,实力,是赢得尊重最直接的方式。
“林枫师兄,恭喜!”
“林师兄方才那最后一剑,真是精妙!”
一些面熟的、不熟的弟子纷纷上前打招呼,语气客气了许多。林枫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一一回应,心中却无太多波澜。他深知,这一切都建立在实力之上,若他今日败了,迎接他的只会是更多的嘲讽。
“林枫师弟!”赵怡像一只欢快的蝴蝶,穿过人群跑到他面前,小脸因兴奋而泛红,“我就知道你能赢!你那招‘云刺’太帅了!比张琨那华而不实的剑法厉害多了!”
看着她真心为自己高兴的模样,林枫心中一暖,笑道:“侥幸而已,还要多谢师姐前来为我助威。”
“嘿嘿,那是自然!”赵怡得意地扬起小脸,随即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不过你要小心点,张琨他哥张麟是内门弟子,听说很护短,你打伤了他弟弟,他可能会找你麻烦。”
林枫点了点头,将此事记在心里。内门弟子,至少是筑基期,目前的他还远不是对手。
“我会注意的。”
这时,一位身穿执事服饰的弟子走了过来,态度恭敬地对林枫道:“林枫师弟,恭喜进入前十。请随我去领取小比奖励。”
林枫跟随执事来到演武场一侧的偏殿。作为前十名,他获得了一百块下品灵石和一瓶十粒装的“聚气丹”。这对于普通外门弟子来说,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叮!随机剑法秘籍已开启,恭喜宿主获得玄阶下品剑法——《星陨剑诀》残篇(第一式:流星刺)。】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林枫心中一震,玄阶剑法!即便是残篇,也远非黄阶下品的《流云剑法》可比!这无疑是雪中送炭,将极大增强他的底牌。
他强压下立刻研习的冲动,将奖励收好。
刚走出偏殿,又一位面色冷峻的执法弟子拦住了他。
“林枫师弟,戒律堂王长老有请。”
该来的,终究来了。
林枫深吸一口气,该来的终究来了。王夜在这个时候找他,绝不仅仅是为了恭喜他。
他对身旁略显担忧的赵怡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便跟着那名执法弟子,再次走向那座让他心生敬畏的戒律堂。
依旧是那座肃穆的大殿,依旧是那个端坐在黑木案后的冰冷身影。
“弟子林枫,拜见王长老。”林枫躬身行礼,姿态放得很低。
王夜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林枫。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比上一次更加深沉。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练气三层,黄阶下品流云剑法,却能击败练气四层中期的张琨。你的悟性,不错。”
“长老谬赞,弟子只是侥幸。”林枫谨慎回应。
“侥幸?”王夜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转瞬即逝,“能将流云剑法在短短两日内练至‘略有小成’,这绝非一句‘侥幸’可以解释。你的灵力,也比寻常弟子精纯数倍。”
林枫心头一紧,果然瞒不过这等高手。他沉默以对,知道此时任何解释都可能显得苍白。
王夜也没有追问,话锋陡然一转:“你可知,你那一万灵石的债务,是如何计算的?”
林枫一愣,老实回答:“弟子不知。”
“按宗门规矩,恶意冲撞长老,视情节轻重,罚没资源、面壁思过,或废去修为。最重,也不过是逐出师门。”王夜的声音平淡无波,“那一万灵石,是本长老额外加上的。”
林枫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不解。他当时都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只是罚款,原来这罚款还是“额外”的?
“你很疑惑?”王夜看着他,“因为在你身上,本长老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他站起身,走到林枫面前:“不是你的悟性,也不是你那突然精进的灵力。而是一种……‘变数’。”
“青云宗立宗千年,规矩森严,弟子皆按部就班。长此以往,宗门看似稳定,实则如一潭死水,缺乏真正的‘生气’。”王夜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大殿,看到了更远的地方,“而你,林枫,你的行事毫无章法,看似荒诞不羁,却往往能打破常规,于不可能中创造可能。”
“宗门需要规矩,但也需要你这样的‘变数’,来搅动这潭死水。”
林枫心中巨震,他万万没想到,王夜罚他巨款,竟是因为这样一个理由!不是惩罚,而是一种……另类的“投资”和“观察”?
“那一万灵石,便是悬在你头顶的剑。”王夜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它会鞭策你不断前行,让你不敢有丝毫懈怠。你若能凭自己的能力还上,便证明你确有值得宗门重视的潜力。你若被压垮,那便说明你也不过如此,不值得浪费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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