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土路染成橘红,像铺了层碎金。邬世强背着刘玥悦走了快半个时辰,脚步越来越沉。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灵泉的清甜早已耗尽。
喉咙又开始发紧,干裂的嘴唇沾着尘土,一说话就扯得生疼。他后背的知青服全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凉飕飕的。却还是把刘玥悦托得稳稳的,手指时不时调整姿势。避免碰到她肿起来的脚踝,动作轻得像呵护易碎的珍宝。
“世强哥,你累了吧?”刘玥悦趴在他背上,能清晰数着他的呼吸——每吸三次气,才迈出两步。胸口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热气透过衣服传过来,带着淡淡的汗味。她心里愧疚,又把胳膊收得紧了些,尽量让自己更轻一点。
“要不我下来走会儿,我能行。”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试探,怕自己成了累赘。风刮过耳边,带着土渣的粗糙触感,更衬得后背的温热格外真切。
“别乱动。”邬世强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点沙哑的笑意。“我还背得动,你脚踝疼,下来走更慢。”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快到窑洞了,再坚持会儿就好。”语气里的笃定,像颗定心丸,让刘玥悦安了些心。
刘玥悦没再说话,手指悄悄摸向棉袄夹层——搪瓷杯还在。冰凉的触感让她安心,看着邬世强鬓角的汗滴往下掉。砸在土路上,瞬间被晒干,只留下一点深色痕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知道,再不让他喝灵泉,他真要撑不住了。
“世强哥,”她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给你喝个好东西。”“你千万别告诉婆婆和小石头,好不好?”热气拂过邬世强的耳廓,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气息。
邬世强愣了一下,脚步慢了半拍:“什么好东西?”他的声音里满是疑惑,却没有丝毫防备。刘玥悦没回答,只是小心翼翼地从夹层里摸出搪瓷杯。
杯子在夕阳下泛着淡淡光,跟他们身上的破衣烂衫格格不入。她意念一动,清澈的灵泉立刻注满杯子,还冒着一丝极淡的白雾。清甜的气息悄悄散开,飘进邬世强的鼻子里,沁人心脾。
“你低头,”她把杯子递到他嘴边,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凉。“快喝,这个能解渴,还能让你不那么累。”杯沿的冰凉碰到嘴唇,邬世强顺从地低下头。
清甜的水流瞬间滑进喉咙——比之前喝的任何一次都要甜。像含了口蜜,顺着喉咙往下走,一路滋润到肺里。之前的干渴和疲惫像是被瞬间冲散,连呼吸都变得平稳了些。他眼睛亮了亮,下意识想多喝两口,却又立刻停住。
抬头看向刘玥悦:“这水……”“嘘!”刘玥悦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眼神里满是慌乱。小手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别大声说!这是我的秘密——”“我能从一个‘商店’里拿东西,只有我能进去,里面有好多吃的、喝的,还有药。”
她的声音越说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眼眶却慢慢红了。攥着搪瓷杯的手紧了紧,指节发白,不敢看邬世强的眼睛。她怕看到惊讶,怕看到嫌弃,更怕看到父母那样“你是怪物”的眼神。
“我知道这很奇怪,”她赶紧补充,声音带着哭腔。“要是你觉得我是怪物,我……我以后再也不拿出来了。”“我保证不给大家添麻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像随时会掉下来的珍珠。
邬世强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拉下她的手,转头看向她。夕阳的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眼睛映得格外亮。里面没有惊讶,没有嫌弃,只有温和的理解。像春风拂过冻僵的土地,暖得让人安心。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碎瓷娃娃:“傻丫头,说什么呢?”“这怎么会奇怪?”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搪瓷杯上,又看向刘玥悦泛红的眼眶。语气变得格外郑重:“你不是怪物,你是咱们的福星。”
“要是没有你,小石头的烧退不了,我也撑不到现在。”“这个秘密,我帮你守一辈子。”“以后咱们一起用它活下去,再也不让人欺负咱们。”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像承诺,更像守护。
刘玥悦愣住了,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邬世强的手背上。冰凉的泪珠让邬世强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摸得更温柔了。她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个秘密,总觉得自己像个异类。可现在,邬世强不仅接受了,还说要帮她守着——这种被接纳、被信任的感觉,比灵泉还要甜。
“谢谢世强哥。”她趴在他背上,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会讨厌我。”肩膀微微颤抖,压抑已久的委屈终于忍不住宣泄出来。
“怎么会?”邬世强笑了,脚步也轻快了些。“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就该互相帮衬吗?”“以后要是需要拿东西,你不方便,就跟我说,我帮你打掩护。”后背的起伏慢慢平稳,呼吸也均匀了许多,灵泉的效果还在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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