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纺织厂如同一个被时代遗忘的巨人残骸,沉默地矗立在瓢泼大雨中。斑驳的外墙上,破损的窗户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凝视着不速之客。
凌霜华如同湿透的猫,悄无声息地潜入办公楼。内部弥漫着浓重的灰尘、霉菌和铁锈的混合气味,每一步都踏在厚厚的积尘上,留下清晰的印记。应急灯早已失效,只有她手中笔式手电射出的一束微光,在无尽的黑暗中切割出短暂的光明。
她按照陈明提供的路线,谨慎而迅速地向上移动,感官提升到极致,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和谐的声响。
内心独白(凌霜华): “太安静了……连老鼠活动的声音都没有。这不正常。”* 陈明话语里那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犹豫,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她来到顶楼,找到了那间所谓的“安全屋”。门是厚重的铁门,锁孔看起来也确实老旧。她用那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插入——“咔哒”。
门开了。
就在门开的瞬间,凌霜华没有立刻进入。她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门轴、门槛的灰尘——有近期被破坏后又粗略复原的痕迹!门内侧把手,光洁得与外面的锈蚀格格不入!
陷阱!
内心独白(凌霜华): “陈明……你果然……”*
她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完全推开门,身体就如同受惊的豹子般向后猛退!
但,晚了!
两道黑影,如同从墙壁本身分离出来,一左一右,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从门内两侧的视觉死角扑出!他们的动作无声无息,带着冰冷的杀意!
借着手电晃过的光芒,凌霜华看到了他们的眼睛——与幽阙偶尔流露出的类似,是那种毫无人类情感的、如同冷血动物般的竖瞳!只是此刻,这竖瞳中充满了纯粹的、高效的杀戮欲望。
潜鳞者杀手!
左边一人手臂诡异扭曲,指尖弹出如同骨质般、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利刃,直刺凌霜华咽喉!右边一人则矮身横扫,目标是她的下盘,动作协调得如同一个整体。
凌霜华在千钧一发之际侧头,冰冷的刃锋擦着她的脖颈皮肤掠过,带起一串细小的血珠和刺骨的寒意。同时她脚下发力,险之又险地跳离了扫堂腿的范围,但落地时脚下踩到一片湿滑的苔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内心独白(凌霜华): “两个!配合完美!力量、速度都远超常人!”*
她失去了先机,被逼得连连后退,狭窄的走廊限制了她的闪转腾挪。手电在混乱中掉落在地,滚到角落,光线胡乱闪烁,将搏斗的人影切割成破碎而狰狞的片段。
· 只有利刃破空的尖啸、沉闷的拳脚到肉声、以及她自己粗重的喘息。对方如同哑巴,不发一言。
· 闪烁的光线下,杀手脸上覆盖着一层近乎透明的、类似角质的面甲,表情凝固如石雕。
· 浓郁的杀意混杂着对方身上传来的、与幽阙同源但更加腥臊的金属气味。
· 手臂格挡时传来的巨大力量震得她骨骼发麻。
凌霜华被完全压制,身上已多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她且战且退,被逼向走廊尽头一个堆满废弃纺织机械配件和杂物的角落。
内心独白(凌霜华): “不能硬拼!必须利用环境!”*
她的目光急速扫过周围。生锈的齿轮、断裂的传动轴、缠绕在一起的废旧电缆……
右边那个杀手再次扑上,利刃直取心口!
凌霜华没有直接格挡,而是猛地向侧后方一撞,撞翻了旁边一个堆满锈蚀轴承的废料箱!
“哗啦啦——!”
无数沉重的轴承滚落,如同致命的弹珠,瞬间铺满了杀手脚下的地面!
杀手显然没预料到这一手,脚下打滑,动作瞬间变形失衡!
机会!
凌霜华眼中寒光一闪,没有去攻击失衡的杀手,而是猛地抓起地上一截带着锋利断口的沉重传动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头顶上方一根锈迹斑斑、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悬空蒸汽管道!
“砰!!哐啷——!”
管道连接处本就脆弱,遭受重击后,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哀鸣,一大段沉重的铁管带着积累多年的锈水和污泥,轰然砸落!目标,正是那个刚刚稳住身形的左边杀手!
那杀手反应极快,竖瞳收缩,试图闪避。但下落的管道覆盖范围太大,他还是被边缘重重刮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痛苦和愤怒的低吼,整个人被带得一个趔趄,手臂呈现不自然的弯曲!
凌霜华没有丝毫停顿,如同扑食的母狮,冲向那个被管道砸伤的杀手!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另一个杀手见状,发出嘶嘶的威胁声,不顾脚下滚动的轴承,强行冲来救援。
凌霜华抢先一步,手中那截锋利的传动轴,不再是钝器,而是化作了致命的矛!她避开了对方骨质利刃的格挡,抓住对方因受伤而露出的微小破绽,将传动轴的断口,精准而狠辣地,从对方下颌与颈部连接处的薄弱位置,狠狠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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