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螺沟”狭窄的仓库里，王富贵正对着账本唉声叹气。他手中的毛笔在“丹药采购”那一栏反复画圈，墨迹都快把纸洇透了。
“上品‘聚气丹’，一瓶十二颗，市价八十下品灵石。中品‘疗伤丹’，一瓶八颗，六十下品灵石。‘清心散’、‘解毒丸’……”王富贵越算心越疼，“这还只是日常消耗，要是算上备战‘坠星墟’要储备的丹药，咱们这点家底，全填进去都不够啊！”
林凡背着手站在一旁，目光扫过货架上李丹师炼制的几瓶普通丹药，又看了看账本上触目惊心的数字，眉头紧锁。
李丹师搓着手，有些惭愧：“阁主，属下已经尽力了。但乱星海的炼丹环境与南疆不同，许多药材性质有差异，成丹率和品质一直上不去。而且咱们现在资源有限，高阶丹药所需的辅材也凑不齐……”
“行了，不怪你。”林凡摆了摆手，忽然一拍大腿，“他娘的，求人不如求己！”
仓库里几人都看向他。
林凡眼中闪过精光：“咱们‘稳健阁’要想在乱星海站稳脚跟，丹药这种战略资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不仅要自给自足，还得有别人没有的独家秘方！”
他看向王富贵：“富贵，别算了！立刻去采购，要最好的丹炉——至少能承受金丹真火的那种！再把市面上能买到的、所有基础丹药的丹方和药材，各来十份！不，二十份！”
王富贵一愣：“真君，您这是要……”
“炼丹！”林凡一甩袖子，豪气干云，“老子就不信了，阵法我能搞，炼器我能搞，这炼丹还能难倒我不成？”
李丹师目瞪口呆：“阁、阁主，炼丹之道，博大精深，需经年累月……”
“少废话！”林凡打断他，“带我去炼丹房，现在！”
“海螺沟”条件有限，所谓的“炼丹房”就是在一条岔道尽头，用“隔火石”勉强围出的一片三丈见方的空间。中央摆着一尊半人高的青铜丹炉，炉身刻着粗糙的火焰纹路，品相普通。
李丹师小心翼翼地点燃地火，调整火候，然后取出一份炼制“聚气丹”的药材，准备示范。
“停。”林凡按住他的肩膀，“你在旁边看着，告诉我步骤和关键就行。火，我自己来控。”
李丹师将信将疑地退到一旁，开始讲解：“聚气丹，最基础的炼气期丹药，所需药材八种，主药‘凝露草’，辅药‘赤炎果’、‘寒烟草’……”
他一边说，林凡一边动手。
没有传统炼丹师那样郑重其事地净手、焚香、祷告。林凡只是随意地站在丹炉前，单手按在炉壁上，闭上眼睛。
“阵心通明”，全力运转！
刹那间，丹炉内每一缕火苗的跳动、每一寸炉壁的温度分布、甚至药材投入后药力开始散逸的细微轨迹，都在他识海中清晰呈现，如同在眼前展开一幅立体的能量流转图。
“原来如此……”林凡喃喃自语，“火候不是越旺越好，要顺应药材属性变化的‘节奏’。药力融合也不是简单搅拌，是引导不同属性的能量‘谐振’……”
他睁开眼，右手掐诀，却不是任何已知的控火诀，而是“虚空印”的起手式！
虚空印，可稳固空间，亦可微调空间内的能量流动。用来控火、调和药力，简直是降维打击！
“凝露草，入炉三分，火转文，温养十息。”林凡口中低语，左手一引，一株青翠的草药飞入丹炉。同时，他右手五指如弹琴般虚空连点，丹炉内的火焰随着他的动作，精确地分成数股，如同有生命般缠绕上草药，温度控制在某个极窄的范围内。
李丹师瞪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如此精细、如此“主动”的控火方式！传统炼丹师控火，更像是在驾驭一匹烈马，努力不让它失控。而林凡，简直像是在指挥一支训练有素的火焰军队！
“赤炎果，此时入，火转武，三息逼出燥气，随即转柔，与凝露草性相合……”
“寒烟草，入炉时机最关键，在赤炎果燥气将尽未尽时投入，以阴济阳……”
林凡全神贯注，动作行云流水。他没有丝毫犹豫，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得如同尺子量过。对时机的把握，对火候的微调，对药力融合瞬间的感知，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这哪里是在炼丹？这分明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能量手术！
王富贵不知何时也溜了进来，看着林凡那专注而“随意”的姿态，又看看丹炉里稳定得不像话的火焰，忽然打了个冷颤，小声对李丹师嘀咕：“李长老，我怎么觉得……阁主炼丹这架势，跟他布置‘连环自爆阵’的时候有点像？都是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但随时可能给你来个‘惊喜’的感觉？”
李丹师根本没听进去，他已经看傻了。
半个时辰后。
丹炉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炉盖自动弹开。一股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没有丝毫焦糊或杂味。
林凡伸手虚抓，九颗龙眼大小、圆润饱满、表面带着天然云纹的淡青色丹药，从炉中飞出，落入早已备好的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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