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暗河石窟,林凡顾不上处理身上沾染的夜露与尘土,立刻盘膝坐下,脑海中反复回放赵四酒后的每一句醉话。“云逸师叔在禁地外发呆……与墨长老争执……黑衣特使……”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他脑中飞速碰撞、组合。
(林凡对着虚空,实则是在与识海中的小稳交流,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划动):“云逸师叔这人,我了解。脾气是又臭又硬,认死理,脑子轴得像块千年寒铁,对宗门的忠诚更是刻在骨子里的。要说他心甘情愿勾结影杀阁和寂灭教,祸害南疆生灵……我林凡第一个不信!这里面肯定有天大的隐情。墨老狗那条老狐狸,八成是捏住了他什么致命的把柄……难不成是发现他偷偷收藏宗主年轻时的女装画像了?”
【小稳:(冷冰冰的电子音带着一丝无语)逻辑分析模块运行中……基于云逸真人过往行为数据,‘被迫胁从’可能性评估为68.3%。但宿主,您关于‘把柄内容’的推测,严重缺乏数据支持,可信度低于万分之一。建议摒弃无谓臆测,采用更符合‘稳健’原则的实质性探查方案。】
“知道了知道了,开个玩笑缓解下紧张气氛嘛。”林凡撇撇嘴,神色重新变得严肃,“硬闯禁地肯定不行,那里现在绝对是龙潭虎穴,元婴期的阵法说不定都布了好几层。得用点巧劲儿……”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想起了璇玑戒角落里的某样小玩意儿——一批炼制精巧、形如真虫的“留影虫”。此虫无需灵力驱动,依靠自身吸收的微弱星光或地磁之力活动,能记录短暂范围内的影像和声音,是窥探的绝佳工具。
“鼠兄!又来活儿了!”林凡唤来钻地鼠,取出几颗伪装成草籽、石子的“留影虫”,“老规矩,把这些小东西,悄无声息地放到后山禁地外围,那几个必经之路的石头缝里、草根底下。注意,一定要轻,要自然,就像它们本来就在那里一样。” 鼠兄如今已是轻车熟路,小眼睛滴溜溜一转,叼起“留影虫”,灵活地钻入地下通道。
(看着鼠兄消失的背影,林凡摸了摸下巴,嘀咕道):“鼠兄这业务能力,以后要是开个‘地下情报速递’,保准生意兴隆。” 鼠兄完成得极快,回来后眼巴巴地望着林凡。林凡摊手,一脸无奈:“精华真没了,上次都预支到下个月了。要不……先记账?等这事儿了了,双倍奉还?” 鼠兄顿时“吱吱”抗议起来,最后趁林凡不备,叼走他放在旁边的一块下品灵石,当作磨牙棒,这才勉强“成交”,溜回自己的小窝。
林凡在远离禁地的一处制高点潜伏下来,通过母虫远程监控。一连两日,禁地外围死寂一片,只有巡逻队规律走过的脚步声。就在林凡怀疑自己是否判断失误时,第三日深夜,鱼儿终于上钩了。
月色朦胧,云逸真人独自一人来到禁地入口外的一处僻静山崖。他负手而立,望着禁地那层流转不息的“四象封灵阵”光幕,背影显得异常萧索。良久,一声充满痛苦与挣扎的长叹在夜风中散开:“玄玑师兄……我云逸……对不住你,对不住宗门历代祖师啊……可灵儿……我的灵儿还在他们手上……我……我真是枉为人父,枉为长老!唉!”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同从夜色中直接渗透出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云逸身后三丈之处。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毒蛇般的冷光,气息阴寒飘忽,赫然是金丹后期巅峰的修为,正是那影杀阁特使!
特使的声音嘶哑难听,仿佛金属摩擦:“云逸道友,时辰将至,莫再犹豫。三日之后,‘七星贯日’天象显现之时,血祭必须如期完成。届时,令爱自会毫发无损地回到你身边。若你再有迟疑,或走漏半点风声……哼!” 他屈指一弹,一道细若游丝的黑光瞬间没入云逸后心。云逸真人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气息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黑血。
“这是‘蚀心蛊’,以防万一的小手段。”特使冷冷道,“若你敢心生背叛,蛊虫噬心之痛,会让你求死不能。墨长老那边,还需你亲自去稳住阵脚。做好你分内之事,否则……你知道后果。” 说罢,特使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化作一缕黑烟,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山崖上,只剩下云逸真人孤独的身影。他呆立良久,猛地一拳砸在身旁坚硬的岩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印,指节破裂,鲜血淋漓。这位素来刚硬的长老,此刻竟无力地滑坐在地,压抑的呜咽声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凄凉。
远处,林凡通过留影虫目睹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云逸师叔果然是被胁迫,女儿“灵儿”成了对方要挟的筹码,如今更是身中剧毒禁制,情况比想象的更糟。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退走,从长计议如何破解这个死局。
然而,乐极生悲!就在他小心翼翼准备远程收回那些留影虫时,其中一只趴在岩缝中的虫子,或许是因为夜间露水打滑,移动时不小心碰落了一颗小石子。石子沿着陡峭的山崖滚落,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发出了“啪嗒”一声虽轻微却清晰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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