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顾凛舟和林初夏起了个大早。
孩子们还在睡梦中时,两人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真的不用告诉孩子们?”林初夏有些犹豫。
“给他们一个惊喜。”顾凛舟微笑,“等我们回来,带他们去吃大餐庆祝。”
民政局九点开门,他们八点半就到了。深冬的清晨寒风刺骨,顾凛舟把林初夏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暖着。
“紧张?”他问。
“有点。”林初夏诚实地说,“感觉像第一次结婚。”
“就是第一次。”顾凛舟认真地说,“三年前那场不算。今天才是我们真正婚姻的开始。”
九点整,门开了。因为是周末,又是冬天,来办理结婚的人不多。他们取了号,坐在等候区。
前面有一对年轻情侣,女孩穿着白色羽绒服,男孩紧张得一直搓手。拍照时,摄影师说“笑一笑”,两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还有一对中年夫妻,是来补办结婚证的。妻子抱怨丈夫:“当年拍结婚照你都不笑,今天可得给我笑好看点!”丈夫憨厚地笑着:“都听你的。”
林初夏看着这些平凡的幸福,心里暖暖的。婚姻的意义,不就是这些细碎而真实的瞬间吗?
轮到他们时,工作人员显然认出了顾凛舟,但职业素养让她保持了平静:“两位请坐。证件带齐了吗?”
户口本、身份证、离婚证……材料一一递上。
当工作人员在系统里输入信息时,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顾凛舟问。
“系统显示……你们三年前的离婚手续,有一份文件没有归档完成。”工作人员抬头,“严格来说,你们在法律上……从未真正离婚。”
两人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林初夏惊讶,“当时律师说都办好了。”
工作人员调出记录:“你们当初签了离婚协议,也提交了申请,但顾先生在一个月后的冷静期截止前,撤销了申请。只是没有通知林女士。”
顾凛舟想起来了。是的,三年前,在律师提交申请后的第二十九天,他鬼使神差地给律师打了电话,说“再等等”。这一等,就是三年。
他从未告诉任何人,包括林初夏。
“所以……”林初夏声音发颤,“我们一直都是夫妻?”
“法律上是这样。”工作人员点头,“不过既然你们今天来复婚,我可以帮你们补办手续,把状态更新为‘已婚’。”
从民政局出来时,林初夏手里拿着崭新的结婚证——照片是今天现拍的,两人靠在一起,笑容自然。
但她的心情复杂得像打翻的调料瓶。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问顾凛舟,“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撤销了离婚申请?”
顾凛舟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因为我不敢。不敢承认自己后悔了,不敢面对自己还爱你的事实。我告诉自己,只是‘暂时不办’,等想清楚了再说。但其实……我早就想清楚了。”
他看向她,眼神里有愧疚,也有释然:“初夏,这三年,你是我法律上的妻子。即使我以为你离开了我,即使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在法律的层面上,我从未真正放弃你。”
林初夏的眼泪掉下来,不知是气是笑:“顾凛舟,你真是个混蛋。一个……长情的混蛋。”
“是,我是混蛋。”顾凛舟抱住她,“但我是个只爱你的混蛋。”
这个拥抱在冬日的街头,引来路人的侧目。但两人都不在乎。
回家的车上,林初夏一直看着结婚证上的照片。
“我们真的一直是夫妻……”她喃喃,“那这三年算什么?”
“算我的惩罚。”顾凛舟握住她的手,“算我为你守了三年的‘婚姻空壳’。现在,你回来了,这个空壳终于被填满了。”
这话说得林初夏心里酸涩又温暖。
到家时,孩子们已经醒了,正在吃外婆准备的早餐。
“爸爸妈妈去哪里了?”顾念安嘴里塞着面包,含糊地问。
顾凛舟和林初夏对视一眼,决定不再隐瞒。
“我们去领了这个。”林初夏把结婚证放在餐桌上。
顾知屿先拿起,仔细看了看,小脸上没什么表情。顾念安凑过来,不认识字,但认得照片:“爸爸妈妈又结婚啦?”
“我们……”林初夏斟酌着用词,“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婚。但今天我们重新确认了这件事。”
顾知屿抬头:“所以,我们一直都是合法家庭?”
“是。”顾凛舟点头,“法律上,我们从未分开过。”
小男孩沉默了。他放下结婚证,跳下椅子,走到顾凛舟面前,仰头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让妈妈一个人在国外三年?为什么让我和妹妹没有爸爸?”
这个问题尖锐而直接。
顾凛舟蹲下身,平视儿子:“因为爸爸做错了事,伤害了妈妈。妈妈离开是对的,那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而我这三年……在为错误付出代价,也在学习怎么当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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