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宗,后山一处僻静的溪流边。
梁俊杰正盘坐于一块青石上,看似在调息,实则心神沉入体内,继续打磨着那日趋圆融的混沌大道。七彩霞光内敛,气息沉静如渊。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决绝与某种破釜沉舟意味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面前。正是古月方源。
她此刻的脸色不再是往常的阴郁与隐忍,而是一种近乎苍白的、混合着巨大震惊、自我怀疑以及一丝……寻求答案的急切。
“梁俊杰。”方源的声音嘶哑,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寒暄,“我回忆了,仔仔细细地,回忆了我所谓的‘前世’。”
梁俊杰缓缓睁开眼,混沌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他早已料到方源会来找他。他平静地看着她,没有打断。
方源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令人窒息的真相吐出:“在我的记忆里,现在这个时间点,确实有许多人物开始崛起。其中……包括雪寂。”她死死盯着梁俊杰的眼睛,“但她在我的记忆里,一直到最终战死,都是单身!清冷孤高,从未与任何男子有过纠葛,更没有什么道侣!”
梁俊杰眉头微挑,不动声色。
方源继续道,语气越来越急促,带着一种认知被颠覆的颤栗:“还有你,梁俊杰!在我的前世记忆中,根本没有你这个人! 玉女宗没有,东洲没有,整个五域都没有!你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她向前一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那个让她自己都感到恐惧的猜测:“结合你之前的问题,关于化神,关于蛊仙……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我那所谓的前世记忆,根本就是虚假的!是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植入或者编织的!而你……”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梁俊杰的灵魂:
“你才是唯一的真实!是完整的天外之人!不属于任何既定命轨的绝对变数!”
梁俊杰听着方源的叙述,眼中混沌光芒流转,若有所思。
他并不完全相信方源的前世说,但对方提供的这个证据——雪寂命运的差异和他自身的不存在,却与他的一些猜想隐隐吻合。
如果此界真的是一个被观测、甚至被一定程度“编写”的世界,那么出现这种剧情偏差,反而证明了他的特殊性。
就在梁俊杰消化着这些信息,思考着其中蕴含的深意时——
轰!!!
一股庞大、冰冷、带着一种近乎机械般精准规则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降临,如同整个天穹塌陷,狠狠压在了玉女宗上空!这股威压之强,远超寻常元婴,甚至比那三位受到压制的化神仆从,更加纯粹,更加……不容置疑!
一道身影,沐浴在一种非金非玉、仿佛由无数数据流构成的奇异光芒中,缓缓自云层中降下,悬浮在梁俊杰与方源的上空。
来人面容俊朗,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视万物为刍狗的漠然,正是——方正!
然而,此刻的方正,其周身散发出的气息,赫然是——化神期!
这怎么可能?!!
梁俊杰瞳孔骤缩,猛地站起身,混沌灵力瞬间遍布全身,七彩蛮骨隐现,如临大敌!他死死盯着方正,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
“方正?!你怎么可能会化神?!”
此界规则明明已经断绝了化神之路!连玉明镜那等惊才绝艳之辈都失败了,连那三位来自上界的化神仆从都只能被压制修为!他一个之前还被异世灵魂夺舍、根基不算顶尖的方正,凭什么能成就化神?!
方正俯视着下方的梁俊杰和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甚至带着一丝惊恐的方源,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优越感和戏谑的、极其违和的笑容。他仿佛很享受梁俊杰这副震惊的模样,用一种轻飘飘的、却足以让整个玉女宗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很简单啊……”
他摊开双手,仿佛在展示某种恩赐,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炫耀:
“因为我有系统啊!哈哈哈哈!”
系统?!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梁俊杰脑海中炸响!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穿越者,他太熟悉系统这个词了!那是无数网络小说中主角标配的、无所不能的、不讲道理的金手指!
但是——
梁俊杰根本不信!
他脸上的震惊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与审视。他的混沌神识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疯狂扫描着方正周身那看似浩瀚、实则透着一股子人造意味的化神威压。
“系统?”梁俊杰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刺穿方正那层虚伪的外壳,“方正,或者……占据了他身体的灵魂,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混沌气息开始升腾,与那化神威压分庭抗礼,声音冰冷而笃定:
“此界化神之路已断,乃是规则层面的禁锢,是此界自我保护的终极壁垒!绝非什么凭空掉下来的系统能够轻易绕过!除非……”
梁俊杰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方正,望向了那冥冥中的无尽星空,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与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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