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莱皓深吸一口气,模仿着惊魂未定的语气,朝着通道内喊道:“是……是后续的师弟吗?快……快进来!里面……里面太可怕了!赵师兄他们……他们全都……”
他故意说得断断续续,营造出一种里面经历了巨大变故、幸存者心神崩溃的假象,希望能引起对方的警惕和迟疑,为我们多争取哪怕十几秒的时间!
果然,通道内的脚步声顿住了,传来一阵低语商议。
就是现在!我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玉简中记载的启动法诀并不复杂,但需要庞大的能量和对地脉的精确感应!
“董莱皓!护法!”我低喝一声,不再犹豫,手持“镇岳令”,一步踏出石室,重新回到了那个巨大的溶洞之中!
面对那依旧缓缓旋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九幽黄泉引魂大阵”,我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恢复不多的雷炁疯狂注入手中的镇岳令!
嗡!
镇岳令骤然爆发出强烈的土黄色光芒!令牌上的“镇”字如同活了过来,一股浩瀚、苍茫、如同大地般厚重的力量以我为中心扩散开来!与此同时,我脚下的大地开始微微震颤,一丝丝精纯的土黄色地脉之气,受到令牌的牵引,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融入令牌之中!
“八荒无极,地脉听令!镇岳封禁,锁幽冥!”
我口诵玉简中记载的法诀,脚踏玄奥步罡,每踏出一步,手中的镇岳令便明亮一分,汇聚的地脉之力便雄浑一分!那八面残破的阵旗似乎受到了感应,开始无风自动,发出嗡嗡的鸣响!
“他在干什么?!”
“阻止他!”
通道口,刚刚谨慎探出头的几名于蓬山手下,看到我这边的异状和那引动的庞大地脉之力,顿时脸色大变,厉喝着就要冲过来!
“拦住他们!”董莱皓见状,也知道到了拼命的时候,怒吼一声,挥动兵刃,死死堵在狭窄的通道口,与那几名弟子战作一团!一时间,法术光芒和兵刃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我无暇他顾,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引导地脉和催动封印之中。这“八荒镇狱”封印对施法者的负担极大,我感觉自身的雷炁和神魂之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痛楚,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
但我不能停!一旦停下,前功尽弃,所有人都得死!
“封!”
我汇聚了全身力量,将闪耀到极致的镇岳令,猛地指向阵法中心那个阴冥裂隙所在的漩涡!
轰隆隆——!!!
整个溶洞地动山摇!八面阵旗猎猎作响,爆发出最后的光芒,与镇岳令引来的地脉之力融为一体,化作八道粗大的土黄色光柱,如同八条巨龙,狠狠地扎入阵法中心的漩涡之中!
那旋转的漩涡猛地一滞,发出了尖锐刺耳、仿佛无数玻璃同时碎裂的声响!浓郁如墨的阴气疯狂翻涌、挣扎,却在那浩大磅礴的镇封之力下,被一点点地压缩、逼退!
漩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那股令人心悸的阴寒气息也在迅速减弱……
成功了?!“八荒镇狱”封印起效了!
然而,就在漩涡即将被彻底封死的刹那,异变再生!
那漩涡最深处,那片极致的黑暗中,仿佛有一双冰冷、漠然、充满了无尽岁月沉淀的眼睛,缓缓睁开,隔着即将闭合的通道,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仅仅是一眼!
噗——!
我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手中的镇岳令也脱手飞出,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那是什么?!阴司深处的存在?!祂竟然隔着即将封闭的裂隙,投来了注视!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一眼中蕴含的冰冷、古老和漠视一切的威严,让我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和渺小!
砰!我重重地摔在地上,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最后的意识,只看到那阵法中心的漩涡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固的、如同琥珀般的暗红色地面。八面阵旗彻底化为飞灰,溶洞内的阴寒气息十去八九……
封印,似乎……成功了?
通道口的战斗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董莱皓拄着剑,浑身是血,喘着粗气,惊疑不定地看着溶洞内的景象和倒地不起的我。
那几个于蓬山的手下也停下了攻击,看着那被彻底封死的阵法核心,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溶洞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意识在黑暗的深渊边缘徘徊,每一次试图清醒,都像是要挣脱万吨水压。胸腔里火烧火燎,喉咙里满是铁锈般的血腥味。那来自阴司深处的漠然一瞥,几乎碾碎了我的神魂。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或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我强行撬开了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我依旧躺在冰冷潮湿的溶洞地面上,不远处,那“九幽黄泉引魂大阵”的核心区域,此刻已被一片凝固的、如同火山岩般的暗红色物质覆盖,再无半分阴气泄露。成功了,“八荒镇狱”封印到底还是起了作用,将那阴冥裂隙彻底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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