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用三十年火锅老油炼就的‘炁脉沙盘’。”
阿九压低声音,那嗓音仿佛从老火锅汤底深处缓缓渗出,带着牛油凝固后的黏滞感,又似井盐在锈铁锅沿刮擦的沙哑。
她那只覆着青铜纹路的机械手猛地向空中一伸,五指关节迸出细碎火花,动作似要奋力撕开一层无形却坚韧的屏障,空气中顿时荡开一圈肉眼可见的盐晶涟漪。
“当年苏联人埋下的斩龙钉,历经这么多年,如今还剩八处。四阳四阴!”
阿九稍作停顿,瞳孔深处泛起青铜冷光,目光如探照灯般,逐一扫过滩子口、仙鹤梁、禹天门、洪爷洞的方向, “仙鹤梁、禹天门、洪爷洞、滩子口,这四个阳穴,可都是咱山城地脉的关键命门,就像人身上的死穴,一碰就炸锅!”
话音刚落,那炁脉沙盘中原本平静的盐霜,像是被地底亘古巨兽的吐息悄然拨动,陡然泛起丝丝微光。盐粒如活物般簌簌游走,勾勒出山城地脉的蜿蜒脉络——
滩子口:龙爪腕位置,除了那半枚斩龙钉,几道黏稠如沥青的黑气袅袅升起,如狡黠小蛇般缠绕打转。所经之处,盐霜迅速凝结成一张张扭曲鬼脸,五官狰狞如受酷刑,无声嘶吼着,仿佛封存了当年铁路坍塌时盐工临死的怨念。
仙鹤梁:盐霜凝成的石鱼周围,一圈幽蓝光晕如涟漪荡开,光晕中浮动着战国巴巫青铜钺的符文碎片,那些古老文字似蝌蚪游弋,拼凑间隐约显出“地脉之心”四字,却又如泡影般瞬间消散,只留一丝铁锈般的腥气萦绕不散。
禹天门:代表江水的盐霜如沸水般剧烈翻腾,向上喷射出金色火焰莲花,每片花瓣皆如水晶雕琢,内里封印的星辰闪烁刺目金光,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仿佛稍一触碰便会引动江底龙角封印的连锁反应。
洪爷洞:盐霜垒成的吊脚楼虚影中,传来沉郁钟声,每响一声,空气便随之震颤。道道金线从砖缝钻出,交织成巨网,网上缀满汞珠般的卦象,似在守护什么,又似等待献祭的时机。
唐守拙眉头锁成铁疙瘩,目光死死黏在沙盘上,喃喃道:
“苏联人埋的斩龙钉?这背后怕是不止想窃取地脉灵力……莫非跟那台吃地脉的苏联钻机有关?当年姑父临死前吼的‘吃地脉’,难道就是指这个?”
刚从地上爬起的毛小军,眼睛瞪得如铜铃,喉结上下滚动:
“啥?苏联人跑咱山城来埋斩龙钉?龟儿子的!这也太离谱了吧!他们这是闲得蛋疼,还是想用这阴招断咱龙脉,好让西伯利亚的冻土能种出辣椒?”
阿九冷笑一声,机械眼蓝光流转:
“我张家古籍里白纸黑字写着:山城地脉是巫咸先祖以盐脉为骨、江炁为血塑成的活龙!苏联人不知从哪儿扒出这秘密,妄图用斩龙钉钉死龙脉,把地脉灵气抽去浇灌他们的北极基地。
更毒的是,他们想用‘四阳四阴’的钉阵,把山城变成个巨大的炁炉,炼化龙魂为己用!”
唐守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渗出的盐晶,沉吟道:
“若这四处节点真与‘炁脉沙盘’共鸣,那它们或许是九宫炼器的活眼——地脉之力能化盐为炁,说不定能帮我们补全《大宗师》篆字屏障的缺漏。”
阿九点头,机械手轻抚沙盘边缘,盐霜随之聚散:
“这沙盘的老油底料里熬进了四十年江禹城的人间烟火气,与地脉同频共振。四处节点更是重中之重。但斩龙钉如毒刺扎在龙脉上,若不拔除,沙盘显出的吉兆迟早会翻成凶相。”
毛小军挠头,满脸茫然:
“可咱一没开山斧二没遁地术,难不成真要去滩子口跟那黑气鬼脸掰手腕?”
唐守拙一巴掌拍在他后心,震得他龇牙咧嘴:
“憨娃!硬碰硬是送死!得先摸清斩龙钉和地脉炁眼之间的炁机流转——比如仙鹤梁石鱼围游的方位,或许就是钉阵的弱点。阿九,你古籍里可提过破解钉阵的巫咸古咒?”
阿九瞳孔骤缩,似被触及禁忌,机械手指不自觉地抠进桌面:
“有……但代价太大。古籍载‘破钉需以巫咸血脉为引,辅以青铜器灵镇炁’,稍有不慎便会引动地脉反噬,整个人被盐煞吞没成僵傀!”
顿了一顿,阿九眼神坚定:
“但,绝不能任由鬼魅的阴谋继续危害山城。若能借助地脉之力成功炼器,不仅能提升品质,或许还能揭开地脉与修行的神秘面纱。”
毛小军似懂非懂:
“行吧,你们说咋办就咋办,希望这次别再遇险了。”
守拙拍拍他肩膀:
“放心,小心行事。接下来,先从调查四处节点周围的异常入手。阿九,你家族古籍里,关于这四处节点还有其他记载吗?”
阿九思索道:
“有一些关于地脉流动和炁机变化的隐晦描述,需仔细研究。我回去再翻翻古籍,看能否挖掘更多信息。”
阿九未理会沙盘的异常,突然抬手,“唰”地扯开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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