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靠了过来,一道身影从船舱里快步走出,站在船头,正是行动队副队长黄雀。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风衣,手里却没拿望远镜,脸上布满了焦急与关切,仿佛心都揪在了一起。
“萧辰老弟,蓝玫瑰,你们还活着,太好了。”黄雀的声音里充满了庆幸,他探出身子,大声指挥着船员,“快,快把人拉上来,小心点,他们都受了伤。”
几个船员手脚麻利地放下绳索和软梯,七手八脚地将漂浮在海上的几人往船上救。
黄雀亲自伸手,拉了蓝玫瑰一把,满脸痛心疾首。
“这帮该死的东洋人,简直是疯了,居然在我们的秘密航道上设伏,我收到消息就马上带人赶过来了,幸好,幸好还来得及。”
他的表演无懈可击,每一个表情,每一句咒骂,都恰到好处。
若非事先有了推断,蓝玫瑰几乎就要相信了。
她被拉上船,身体冻得发僵,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黄雀又紧张地指挥着众人将三位重伤的师兄和吓傻的船老大抬上甲板,嘴里不停地念叨。
“医生,医生已经备好了,还有最好的药,都在岸上等着,坚持住,兄弟们,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萧辰是最后一个上船的。
他一言不发,默默地帮着将师兄们安置好,眼神扫过黄雀那张写满忠义的脸,内心一片沉寂。
黄雀拍了拍萧辰的肩膀,语气沉重:“萧辰老弟,这次委屈你了,放心,这个仇,我们站里一定给你报,郑站长已经雷霆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萧辰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渔船调转方向,朝着一处偏僻的海岸驶去。
那里没有灯火,只有一个模糊的黑影,像是一座废弃的渔港。
“为了安全,我们不走常规码头。”黄雀解释道,“医生和设备都在前面的仓库里,那里最隐蔽,日本人绝对找不到。”
渔船靠岸,几个黄雀带来的手下抬着担架,小心翼翼地将张师傅三人抬下船,朝着不远处的仓库快步走去。
“快跟上。”黄雀催促道。
蓝玫瑰看向萧辰,眼神里带着询问。
萧辰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他对着蓝玫瑰,用只有两人能看懂的口型,说了几个字。
将计就计。
他率先跟了上去,蓝玫瑰和船老大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在后面。
仓库很大,里面堆满了破旧的渔网和生锈的铁锚,一股浓重的鱼腥味和潮气扑面而来。
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挂在房梁上的马灯,发出昏黄的光。
担架被放在仓库中央的空地上。
黄雀脸上的焦急和关切,在他们踏入仓库的那一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轰——隆,”
身后那扇厚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拉下,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断绝了所有退路。
“哗啦啦……”
四周堆积如山的草垛后面,人影晃动。
数十名穿着黑色劲装的日本特务,端着长短不一的枪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将仓库中央的几人围得水泄不通。
那几个抬担架的手下,也从怀里掏出手枪,对准了萧辰。
船老大啊的一声瘫软在地,裤裆处迅速湿了一片。
蓝玫瑰也拔出了枪,靠在萧辰身边,脸色惨白如纸。
黄雀整理了一下自己风衣的领口,踱步上前,脸上挂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阎王,萧辰,不得不说,你真是个怪物。”他鼓了鼓掌,声音在仓库里显得格外刺耳。
“剑圣山本拓海,黑龙会三百精英,海蛟巡逻队,松下少佐的指挥艇……这么大的阵仗,居然都没能留下你。”
他摇了摇头,啧啧称奇:“可惜啊,你再能打,本事再通天,还能快得过子弹吗?”
他摊开手,指向周围那数十个黑洞洞的枪口,得意地宣告:“今天,这里就是你的死期,给你准备的盛大葬礼,喜欢吗?”
萧辰的目光,越过黄雀,看向他身后那些神情紧张的特务。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了中央担架上,那三个被他用内息强行吊住性命的师兄身上。
他体内的血液,在这一刻,流速开始加快。
那股被他用来给师兄续命而消耗掉的能量,正随着心跳的加速,重新被从骨髓深处压榨出来,化为一股灼热的怒火。
“为什么?”蓝玫瑰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愤怒。
“为什么?”黄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笑得前仰后合。
“蓝玫瑰啊蓝玫瑰,你还真是天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那太低级了。”
他收起笑容,指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傲慢:“我只是比你们聪明,懂得什么叫良禽择木而栖。
你们那套家国大义,能换来金条还是能换来洋房?一群蠢货,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卖命。
而我,将拥有你们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财富和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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