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规则乱流爆发的余波缓缓平息,但那片混沌而危险的“过渡区域”并未恢复平静,反而变得更加躁动不安。仿佛刚才的扰动触动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整个虚渊边缘区域的能量“背景板”开始泛起更多、更密集的、肉眼不可见的规则涟漪。
“此地不宜久留!”徐天果断下令,“立刻后撤,回到规则相对稳定的区域!”
刚才的惊险遭遇让他们深刻认识到,在这片连“存在”本身都变得脆弱的区域,任何停留都是巨大的冒险。探索虚渊的秘密固然重要,但前提是活着。
三人不再犹豫,立刻转身,将速度提升到可控范围内的极限,向着来时的方向疾退。徐天的阵图感知全力张开,如同在雷区中探路的盲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新涌现的、隐晦的规则湍流与潜在的“稀薄点”。
就在他们刚刚脱离最危险的核心过渡带,即将进入相对平稳区域时,身后那庞大无垠的“虚渊”方向,忽然传来了新的变化。
并非攻击,也不是吸力。
而是一种…声音。
一种低沉、缓慢、仿佛来自宇宙尽头的嗡鸣。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或任何介质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规则层面,如同一个质量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天体在规则“薄膜”上缓缓滚动发出的沉重摩擦声。它并非单一的频率,而是无数种细微的、代表着不同规则崩解、湮灭、或扭曲状态的“杂音”混合而成,共同构成了这令人灵魂都感到压抑与不安的“渊语”。
这“渊语”传入三人感知的刹那,每个人都产生了不同的反应。
徐天感觉自己的阵图视野剧烈震荡,那些好不容易才恢复些许清晰度的能量“脉络”影像,再次变得模糊扭曲,仿佛信号受到了强烈干扰。更令他心悸的是,这“渊语”中似乎夹杂着某种…极其古老、极其晦涩的“信息片段”,断断续续,如同垂死巨兽的呓语,试图诉说什么,却又被无尽的虚无与混乱彻底淹没。
徐小雨怀中的“原初胚胎”猛地一颤!这次不再是好奇或探索欲,而是传递出一种清晰的、混合着悲伤、愤怒与…警惕的复杂情绪!仿佛这“渊语”刺痛了它某种深层的记忆或本能。同时,徐小雨自身的净火感知,在接触到这“渊语”时,竟自发地模拟出一种与之部分同频、却又带着温暖生机的“和声”,如同在黑暗中点起的一小簇篝火,虽然微弱,却顽强地抵抗着那纯粹的“死寂之音”的侵蚀。这让她明白,这“渊语”的本质,或许与“毁灭”、“终结”、“虚无”紧密相关,而她的“源初净火”,某种程度上正是其对立面。
猴子的感受最为直接和不适。那“渊语”的低沉嗡鸣,让他感觉自己的“不动之印”所追求的“稳固”与“锚定”意境,仿佛被放置在一个不断晃动的巨大天平上,失去了绝对的参照物,有种无处着力的烦躁与晕眩感。他只能凭借意志强行固守心神,避免被那混乱的“杂音”带偏。
“这鬼东西…是在‘说话’?”猴子咬着牙,抵抗着灵魂层面的不适,“说的全是乱七八糟的…听得老子头疼!”
“不是对我们说。”徐天面色凝重,一边继续后撤,一边艰难地分析着阵图感知捕捉到的碎片信息,“更像是…这片‘虚渊’自身状态的一种‘外显’或‘背景辐射’。它记录了这里发生过的、导致规则稀薄乃至‘缺失’的某种恐怖过程的…残余‘声音’。”
他回想起“定星椟”之前的信息,关于“大寂灭”的记载。“难道…这‘渊语’,就是‘大寂灭’留下的…‘回响’?”
这个猜测让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如果“虚渊”真的是“大寂灭”的直接产物或遗留区域,那么其危险性恐怕远超他们之前的任何预估。能导致无数文明灭绝、规则大面积缺失的事件,其“余音”至今仍在这片区域回荡,仅仅是听到,就足以让心神动摇。
就在这时,那低徊的“渊语”忽然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大约只有十分之一息时间的“清晰化”!仿佛混乱的杂音中,突然有一个“音节”被加强了。
在徐天的阵图感知中,伴随着这个“清晰音节”,远方虚渊那绝对的黑暗轮廓边缘,之前惊鸿一瞥的巨大残骸阴影处,似乎有某种极其庞大、复杂的规则结构…极其微弱地“闪动”了一下!虽然依旧模糊,但徐天凭借阵图感知,隐约“看”到那似乎是一个…某种环状或轮状结构的极小一部分?其风格,与“摇篮”的星轨、“遗泽星港”的符文、甚至青铜巨门的图腾都有某种神似,却又更加古老、更加…破碎。
而“原初胚胎”对这个“清晰音节”和那“闪动”的反应最为激烈!它核心的白金光辉猛地亮了一下,传递出一股强烈的、想要靠近却又充满悲伤与抗拒的矛盾意念。
“定星椟”的悸动也再次出现,指向那“闪动”的方向,并且传递出一段极其残缺的信息片段:“…环…轴…记录…终末…尝试…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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