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引手套的青光与纯白墙壁接触的瞬间,并未像之前那样被温和地接纳或排斥,而是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如同金属刮擦玻璃般的锐鸣!青光与白光激烈对抗、湮灭,溅射出细碎的能量火花。
徐天能感觉到,构成墙壁的秩序能量确实变得“脆硬”了,失去了原本的柔韧与包容,但也因此更加难以突破。他咬紧牙关,将体内恢复不多的能量疯狂注入手套,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穿透它!
猴子紧张地守在门边,听着外面回廊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的碎裂声和那令人牙酸的窸窣啃噬声,汗水浸湿了后背。徐小雨则站在徐天身旁,双手燃起净火,并非攻击墙壁,而是将火焰覆盖在徐天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层,抵御着因能量激烈冲突而逸散出来的、带着侵蚀气息的乱流。
“嘎吱——咔嚓!”
令人振奋的声音响起!在青光最凝聚的那一点,纯白的墙壁上,终于被强行撕开了一道细微的、不规则的裂口!裂口边缘不再是稳定的白光,而是闪烁着不稳定的、混杂着青白双色的能量乱流,后面并非是预想中的另一个房间或通道,而是一片深邃的、翻滚着的混沌黑暗!
“打开了!”徐天低吼,但他能感觉到这裂口极不稳定,正在快速收缩愈合,同时,白驿本身的修复机制似乎也被触发,周围墙壁的白光开始向裂口处汇聚,试图弥合这规则的“伤疤”。
“快走!”他一把拉住徐小雨,毫不犹豫地冲向那裂口。猴子紧随其后。
就在三人先后撞入那片混沌黑暗的瞬间,他们身后的房间门户猛地被一股巨力从外部轰开!一只由暗紫色能量和金光构成的、巨大而扭曲的利爪探了进来,抓了个空!利爪上密密麻麻的、如同复眼般的金色光点疯狂闪烁,散发出暴戾的食欲。
紧接着,整个丁区回廊的白光如同接触不良的灯管般疯狂闪烁了几下,然后骤然熄灭了大半!只有少数区域还顽强地亮着,但也被迅速蔓延的黑色裂痕和暗紫色能量覆盖、吞噬。冰冷的电子警报声和某种非人的、充满侵蚀性的嘶吼声在黑暗中混合成了地狱的交响曲。
白驿,这片秩序的孤岛,正在加速沉沦。
……
穿过裂隙的感觉,与通过白驿光路或镜界通道截然不同。那并非空间转换的晕眩,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狂暴的体验——仿佛被投入了高速旋转的洗衣机,又像是被无数只无形的手撕扯、挤压,混乱的能量乱流如同刀片般刮擦着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防线。
徐天只能死死抓住徐小雨和猴子的手,将路引手套的青光催发到极致,勉强在身周形成一个脆弱的保护罩。净火在如此混乱的环境中也只能紧紧依附在徐小雨体表,无法外放。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那疯狂的撕扯感骤然消失。
三人如同被呕吐出来一般,重重地摔落在坚实的地面上。
冰冷、潮湿、带着浓重土腥味和淡淡霉味的空气涌入肺叶,反而带来一种劫后余生的真实感。
徐天剧烈地咳嗽着,撑起身体,第一时间看向周围。
这里似乎是一条极其古老的地下甬道,与他之前走过的、有守镜人遗民痕迹的“薪火之路”风格类似,但更加破败、残损。甬道宽阔,但四处都是坍塌的巨石和断裂的青铜构件,头顶不时有碎石灰尘簌簌落下。壁面上原本可能存在的壁画和符文早已模糊不清,被厚厚的苔藓和某种暗红色的、如同铁锈般的沉积物覆盖。
光线极其昏暗,源自一些镶嵌在壁顶、已经十分黯淡的荧光苔藓,以及零星散布在地上的、某种散发着微弱的幽蓝色光芒的碎裂晶体。
他们似乎侥幸逃出了白驿,但落点却并非什么安全之所,而是一片古老的废墟。
“都没事吧?”徐天哑着嗓子问道,感觉全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没…没事…”猴子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检查了一下身体,除了些擦伤并无大碍。徐小雨也摇了摇头,只是小脸有些苍白,净火的消耗很大。
暂时安全了。三人靠着一块巨大的断壁残骸,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白驿最后时刻那崩坏的景象,依旧历历在目。
“我们现在在哪儿?”猴子看着这陌生的废墟,一脸茫然。
徐天没有回答,他抬起路引手套,青光再次亮起,试图感应方向。然而,这一次,石牌上的箭头符号彻底消失了,仿佛失去了所有指引。是因为脱离了白驿那个特殊环境?还是因为此地干扰太强?
他尝试与石牌深处那被屏蔽的数据碎片建立联系,也毫无反应。
他们仿佛成了迷失在远古废墟中的孤舟。
然而,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一种奇异的感应,并非来自石牌或手套,而是源自他身体深处,或者说,源自他血脉中与那“归墟之钥”模板的某种隐性联系,被触动了。
他感觉到脚下的大地深处,传来一种极其微弱、但无比浩瀚磅礴的脉动。那并非心脏的跳动,更像是整个星球脉络的呼吸,带着一种苍凉、古老而又蕴藏着无限生机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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